“……暮风卷春席,絮雪染琴床。自如梁上燕,吁吁挽孤衾……撒欢儿蚂蝗见蜜,玉鞭袅袅龙轻泣,娇客轻喘泪满襟,萋萋芳草就合春泥……”
几只黑白喜鹊,衔着枯枝放在女贞树杈上搭窝儿,江鸽子他树儿子吐着嫩芽颤巍巍看着动也不敢动。
后来,老班主就上路。
老班主走第二个月,秋日如约而至,家里便又来访客,不,算是
江鸽子听过老班主各种各样铁琵琶,也听过他唱曲儿,可是却没听过这样曲儿。他听不懂戏文,人年轻就觉着墨迹又缓慢。
可如今,他却被抓住,有些气恼想,好听很,想着~以后竟然是听不到啊。
从前常听水磨音,可到底水磨音是什?现下却能形容。
用他话来说,好像块千年陈化料,被人悬着几十米绳子从峭壁上挖出,它本就天生不凡,不生平土,不续水源,又高又俏迎风张扬……而这块不凡被人打磨去毛刺,车成珠子戴在行家手里,会用生时间爱若珍宝反复盘完,最后它成为油润朱红颗颗宝珠,便是上等真玉都无法与它论色,大概老班主水磨音就是这个意思吧。
打磨够,光抛好,年代到就真香。
他左右看看,捞住黄伯伯就指舞台。
黄伯伯却在他耳边悄悄说:“大地母神啊!爷~!这老东西真是疯,这个时候他咋唱起这个来?”
“这个~又是啥?”
黄伯伯脸色神秘又兴奋说:“嗨,就是个*曲儿,早就被禁……,嗨!也没人说禁,就是没人敢唱,这曲儿叫春~春戏!您说他怎在这时候唱这个?”
他这句话声就有些大,身边个满面是泪老太太听到,人扭脸就悄悄骂道:“呸,快滚!莫呱噪嘞~你懂个屁!这样曲儿,他是唱给亲人,恩爱人听,不是给你这外人听。”
三分天生天养好条件,七分人事沧桑反复经历,他用声音搅合池子春水,想你入魔你就入魔,想你上天,你也就上……
天籁不过如此。
从未见过几十岁老先生,还有这般气韵。那音儿就像小勾子般,搅合江鸽子心里痒痒,春春,浮浮,飘飘,荡荡……
他忍耐着,却没发现身边这位早就忍耐不住抓住他手反复摩挲,他也不介意。
就看着他笑,他也笑。
她脸激动脸泪迅速扭脸,肩膀都是颤悠。
江鸽子与黄伯伯脸羞臊闭嘴,如今却是懂。这跟老夫老妻被窝里嗯嗯,被窝里放屁都不会不好意思是个道理。
薛班主在这个场合,唱如此私密曲儿,却是他把老戏迷,老街坊们都当成他契约人。
他念完前白,终于调整好他铁琵琶。随着声琴弦脆响,薛班主声音便清亮清亮,缠缠绵绵送出来。
铁琵琶九州第弹拨乐器,它音儿出百音匍匐,可薛班主嗓儿,却把铁琵琶生生逼成个伴奏,它本也就是做这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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