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错,杆子爷是爹,是娘,是天王老爷都可以,只要您能救救们。
江鸽子眼睛默默看向屋子边缘。
在那边,不知道是谁家七八岁孩儿,正怯怯抓着长辈裤子,露着半个脑袋,两眼黑漆漆看着他。
江鸽子不表态,屋里人又起往黄伯伯那边看。
黄伯伯也是嘴唇哆嗦,又急又恨看着自己外甥孙子问
黄伯伯家直没吭气儿子黄楚旭忽然在后面没好气来句:“什叫舅爷爷恒泽当?谁是你舅爷爷,们家都是端人饭碗,什时候恒泽当成家……”
他话音还没落呢,邓长农他爹蹦起来,对着儿子后心就是脚:“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个孽畜,反正家破,就!谁也不要活!!”
他这样说,三家这才想起来,闯祸这三根灾苗子,这是捅破天儿。
又气又急之下,就起上去,对着他们顿殴打,下死手那种打。
这下子,这是父爱也没,母爱也没,什爱都没,就恨不得没有生这个孽畜出来。
被簇拥着成群出去,成群进来,这孩子就以为自己是老三巷老大。
都觉着,谁家孩子不是这样,孬几日,到年纪,自然而然就长大。
都觉着,长大就好,他们总有天会好。
可是,如今不能好呢!
怎办?
花而已,总有天巨浪总归会平息。
江鸽子想到,这些本土人没想到?
所以他们吓傻,都蒙!
好半天儿,老何太太颤巍巍推下自己孙子,嘴唇颤抖问他:“川儿,东西呢?”
何明川小脸发白,茫然摇头。
泉大家兄弟八个,老南街祖传七八代混子,人家聪不聪明?遇到过不去坎儿,人家照样往后退。
这三个兔崽子眼睛是瞎窟窿?怎什人都敢抢?你不看穿衣打扮?
事实上,连赐那天打扮还不算富贵,只是他胸口相机看上去,有些贵罢。
看着闹成团人不像话,江鸽子拍拍桌子说句:“成!要打回家去打!甭跟这里闹腾。”
这群人瞬间冻住,他们眼巴巴看着杆子爷。
全家都要被带累死。
老太太看孙子不说话,就回身抓住邓家孙子问:“阿农,这位先生东西呢?”
老太太辈子都没使过这大劲儿,邓长农手上有伤却也不知道疼,他白着脸喃喃说:“卖……卖!”
“卖……卖哪儿去?”
“卖舅爷爷恒泽当……”
没出过老三巷小家伙,平时扎着堆儿欺负人,四处撩猫逗狗可以,如今闯祸闯没边儿,他们才发现,自己就是个小蚂蚁,随便谁抿,都能让你粉身碎骨。
你粉身碎骨不要紧,问题是你全家都要粉身碎骨。
以前因他舅爷爷是黄伯伯,老街坊都给面子,也不计较。
这孩子就觉着自己十分不得。
他家里惯着他,奶奶,舅爷爷常贴补他两零花,他兜里有钱,小伙伴自然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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