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骗过自己,也忽视过自己情绪,但及至此刻,看着纪云禾微微凹陷眼窝,还有那被他吻过,干裂苍白唇,长意胸中情绪涌动,涌上他喉间,压住他唇舌,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地开口道:“纪云禾。”
纪云禾转头看他,幽深漆黑眼瞳映着漫天飞雪与他银发。
“若你愿发誓,以后再无背叛,便也愿……再信你次。”
风雪还在乱舞,然而天地间所有声音仿佛都静止。
纪云禾愣愣地看着长意。
他也很久没有在这般辽阔景色下看过纪云禾。
上次,还是六年前,在离开驭妖谷路上,她站在他对面,背后是片追兵,长意如今犹记得她手中长剑带给他冰冷刺痛感,那清晰……
而如今,她在他身边。
长意本以为自己这生都不会再将纪云禾从那个房间里放出来,他本是打算关她辈子,直到她真正停止呼吸,再不让她有背叛他机会。
但他带着她出来,若是纪云禾想要再次背叛他,她带着他鲛珠,只要在对方来时候,站在他对立面,便可轻而易举地取他性命。
力量代表内丹。他们走过风雪,停在雪原之上。两人马头并齐,对方人马未到,纪云禾望向身边长意。
“你当真不将鲛珠拿回去?”
长意瞥纪云禾眼,银发飞舞,与雪同色:“不拿。”
纪云禾笑着看他:“他们要是动手将你抓怎办?”
“没有鲛珠,他们依然抓不。”
在长意眼中,她杀过他,背叛过他,利用过他,而今,他竟然……还说出这样话。
纪云禾唇角动动,终是压住心头情意,硬着心肠笑道:“大尾巴鱼,你怎还那天真哪,这多年,人类誓言,你还敢当真啊?”
纪云禾言语,字字如针,但长意还是看着她道:“你今日若说,便信。”
心头阵剧痛。冷硬心肝都好似被震碎般疼痛。纪云禾双手在袖中颤抖,几乎握不住马缰,身
但他还是这样做。
给她鲛珠,放她出来,与她离开驭妖台。
“这或许也是此生最后次……”
她遥望着长空,风雪呼啸间,神色萧索。长意心中痛,随之理解她言语之中意思,又是痛。
纪云禾濒死之时,长意见过,也为之痛过。
这个鲛人很是自信。纪云禾回过头,望向远方,道:“你是个不说大话人,信你。”
长意回头,瞥纪云禾眼,只见纪云禾瘦弱身形裹在那藏青色斗篷之下,她那瘦弱,好似这风雪再大点,就能将她吹走,她拉着马缰,控制着身下因前方妖气而有些不安坐骑。
“长意,这景色真美。”她眯眼看着面前风雪与辽阔远方,“已许久没有身处这般景色之中。”
她说着这话,好像此行并不是赌上性命来与敌方对谈,而只是出来吹吹风,看看景,活动活动筋骨。
长意看着她,应道:“对,很久没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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