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沧澜用毒药控制她,她便直在谋划夺取解药。顺德公主以酷刑折辱她,她也从不服软。
她直在和命运争夺她生命主导权,有赢有输,但没有放弃,直争到如今。
纪云禾看着镜中自己,脸枯瘦,眼窝深陷,面色苍白,她和命运争到如今,可谓惨烈至极。从前,她在争“生”,而如今,她想和命运换个玩法。
她想争“死”。
她想要决定自己在何时,于何地,用什样方式走向生命终章。
而有那夜之后,纪云禾仿佛少很多遗憾似,她看着这重重禁制,有天忽然就想到,她便是此刻死,也没什大不。
此念起,便再难压下。
长意留在纪云禾耳朵上印记,她研究两天,实在没研究出它用途。
她做驭妖师多年,知道有妖怪会在自己捕获“猎物”身上做各种各样标记来表示这是属于自己东西。或许长意只是想通过这个东西告诉她,她已经不再是个独立人,她是他所有物。
尽管在所有人看来,目前事实就是这样。但纪云禾不承认。
起来。
正在她猜不出他要做什时候,纪云禾只觉右边耳骨狠狠痛,竟是被长意咬口!
这口将纪云禾咬得破皮流血,却在纪云禾耳朵上种下个蓝色印记。
“你……做什……”纪云禾哑声道。
长意手指抚过纪云禾流血耳朵,血迹登时被他抹去,唯留下个细小蓝色符文印记,烙在她耳朵上。
骄傲、有尊严、不畏惧、不惊惶地结束这程。
而今纪云禾,没有杂事要忙,于是她用所有时间来思考这个事情,设计、谋划、思考,然后做取舍和决断。如她从前想方设法地在驭妖谷中保护自己,保护自己同伴样。
这湖心岛阁楼禁制,靠现在纪云禾是怎也打不破,所以她唯能死地方,就是这阁楼几分地里。不过没关系,
就像以前,顺德公主认为长意是她,而纪云禾绝不承认样。
事至如今,纪云禾也不认为她是长意人。
她是属于她自己,在驭妖谷时候是,在国师府时候是,现在,在这湖心岛小院阁楼之中,也是。
她这生,做很多身不由己事,也被迫做许多选择,或悲伤,或无奈,艰难隐忍地走到现在,被命运拉扯、摆弄、左右。
但宿命从未让她真正臣服。
“除身边……”他说,“天涯海角,碧落黄泉,都不会给你容身之地。”
纪云禾被带回湖心小院之中,再次被关起来,这次,禁制严苛得连手也伸不出去。
所谓作死就会真死,在她身上得到淋漓尽致体现。
但纪云禾没有后悔。她直记得那天晚上从窗户踏出去那刻,也记得那晚畅快狂奔,还有力竭之后躺在冰面上舒适开心——寒风是甜,夜空是亮,切都那美妙和痛快。
那是她直想要——自由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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