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兄有话对说?”
洛明川点头。
他今日对玉展眉来意有些猜测。原是不想让师弟担心,但又想起兴善寺佛堂经历,师弟曾说,既然信任,更
山路崎岖,他略低着头,步履匆匆,衣摆摇晃。不知怎,突然想起那些话本里写,公子小姐,春夜幽会。
这个念头闪而逝,将他吓跳。
蓦然抬眼,远远就见人立在天心崖边,广袖在夜风中飞扬,长身玉立,挺拔如松。
是,正值初冬,哪里是什暗香浮动春夜,而等他人是师兄,也不是什描眉画眼闺阁姑娘。
真是迷障,迷障。
压抑不是好事,不止他这想,柳欺霜和燕行也这觉得。
“大师兄……”
殷璧越开口唤声,却不知道怎说下去。
君煜明白他意思,也明白师弟师妹们眼中担忧。
但他不会解释,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人,最终只是说道,“总会回来,不过又是几百年。”
声音低沉又温和,像颗种子落在心里,破土发芽抽叶,转眼长成参天大树。这种感觉很陌生,又很奇妙。
殷璧越勉励镇定,忍不住唾弃自己,大敌当前,师兄定是有事与自己商量,这有什可慌。
初冬兮华峰冷肃凛冽,秋日黄叶与红枫落尽后,只有嶙峋山岩间,几颗青松墨色沉沉。
四人路过师父院落时,不由都慢下来。
殷璧越突然想起师父回来那天,与大师兄在这扇门前对话。
不说话。
君煜对柳欺霜道,“万事小心。”
他知道师妹性子,认定事情劝不住也拦不住。
柳欺霜利落应道,“知道。等他们进入西陆,就出发。”
正阳子点头,“忙天,都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殷璧越定定心神,不觉间已走到洛明川身边,正要开口。
眼前人就回过身来,低声笑道,“师弟……”
“师兄,来迟。”
“不迟,是来早。”
殷璧越环顾四周,只见北风卷地,天边浓云翻涌,遮蔽月色。
至少师父从没骗过。
他神色太坚定,于是兮华峰弟子们都相信理应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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亥时,夜色苍茫。
殷璧越从院中出来,夜晚兮华峰极是静谧,风中隐隐传来鹧鸪啼鸣。
“有些日子没回来……你也长高,比为师都高。”
“不是有些日子,是百零三年七个月十五天。”
他知道师父去见二师姐和三师兄时,都说剑冢事。算起来,大师兄应该是最早知道。
本以为大师兄会是最难过人。
但君煜太镇定,点情绪都不曾外露。就像什都不曾发生。
事情就这样暂时定下来。
洛明川随师父回去,燕行搭上殷璧越肩,与君煜,柳欺霜道往兮华峰走,边兴致勃勃问他东陆风物。
殷璧越面上认真答着,心神却乱。
“亥时三刻,天心崖见。”
脑海里全是洛明川刚才传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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