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弟,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殷璧越默然。
他没想到洛明川竟然这样敏锐,分明他已经将自己呼吸和步伐控制到分毫不差。
他确实没有受伤,
今日小暑,烈日炎炎,将青石板照光亮可鉴。
长街空荡,没有人声犬吠,仿佛整座城都陷入酣沉午睡。
只有夏蝉不知疲倦鸣叫着。
酷热夏日里,洛明川却感受到丝丝缕缕寒意,从殷璧越身上溢散出来。
从沧涯山到叶城,这路上,洛明川早就发现,平时他就体温偏低,夜间犹甚。
殷璧越摇头,“没有。”
洛明川仔细打量着他,神色终于放松下来,“回去休息吧。”
沧涯山弟子自发让出条路,让洛明川陪着他先回秋湖。
段崇轩原本也想路走,但他举目眺望,隐隐可见十余丈外片彩裙花伞。
知道有自己路也是给师兄添麻烦,只好对他们二人道,“晚上秋湖再见,四师兄好好休息。”
殷璧越从台上下来时,青麓剑派执事忘宣布胜负,抱朴宗众人忘上台扶人,沧涯山弟子也忘欢呼。
夏日微风吹过榆树,靠近擂台侧繁茂枝叶,经历烈火与寒冰摧磨,终于在风中簌簌而落。
冰霜化去,台上积着清浅水泊,枯叶浮在上面。就像突然落场秋雨,洗去盛夏三伏天燥热,将肃杀寒意带到人间。
执事弟子蓦然回神,高声道,“本场结束!沧涯山殷璧越胜!”
这就像个讯号。不止是沧涯山弟子,连带擂台下许许多多人,都在欢呼中挥起剑,声音远远传开,远处叶城民众也跟着鼓起掌来。
段崇轩也曾开玩笑说,“走在四师兄旁边特凉快,比揣着避火珠还清凉解暑。”
因为殷璧越长年在兮华峰寒潭边淬练剑势,染身寒气入体。
这并不稀奇,武修功法和灵修天赋灵脉,都会略微改变修士体质。
但现在,殷璧越刚催使出寒水剑之后,这种寒意就强烈到不正常。
于是洛明川停下脚步,打量着少年脸色,认真问道,
洛明川和殷璧越向叶城走去。
他们走,东边看台上两位半步大乘大人物也开始告辞,台上长老们忙着起身行礼与重排坐次;青麓剑派执事弟子们上去清理擂台上积水;抱朴宗那边人早就走半,据说是抬着何来去找皆空寺医修去。
钟山和宋棠不知道什时候也走。
比斗依然在继续,只是擂台边上人少很多。
殷璧越和洛明川走在叶城里。
抱朴宗弟子扑上台,左右将面色苍白何来扶下来。
段崇轩高声笑道,“四师兄,以后给你端茶倒水递剑,就全靠你罩!”
这自然是句玩笑话,沧涯山弟子们都笑起来,纷纷向殷璧越道喜。
只有洛明川仍微蹙着眉,沉声问道,“可有受伤?”
他这问,众人才想起来。这场胜太漂亮,以至于他们忘殷璧越刚才直面那炽盛剑意,此时都担忧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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