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前梳头、只着中衣就是逐流,案边看书、衣冠整齐就是朝歌阙,程千仞默默记下。感谢对方态度如常,没有旧事重提,不然忙中添乱,火上浇油,自己八成要疯。
程千仞猛灌杯茶:“你都知道吧。”
“嗯。”
程千仞道:“顾旗铁骑军风特殊,安国去降服不住,定不甘心,反倒横生事端。”
朝歌阙听他主动解释这句,才放下书:“你确实待他不薄。”
“你乃正四品副将,怎问三不知?”
“顾将军从不开会议事,全军只管听他人号令。下官真,不清楚。”
这些地名都是人族叫法,魔族语发音曲折,且语法艰深复杂。魔族以部落聚集、迁徙。人族世界并没有雪域完整地图,大多数普通人,对白雪关之外地方没有具体概念。它们仅存于大修行者游记、历史典籍和传说故事中。
顾雪绛声不吭地打下来,实在突破认知。
太子摆摆手:“不必问,这些事情,孤早已知晓。告诉白闲鹤,全力搜寻,活要见人死要见尸。下去罢。”
皇都雷雨季堪堪过去,雨后放晴没几日,顾雪绛消息再次打破大陆腹地平静。
这次,没人再跪地请愿,请求召回他。是‘雷雨清洗’余威未散,不敢触太子逆鳞;二是因为,他回不来。
白总参称,三天前千顾旗铁骑深入雪原,燕然山下遭遇大雪崩,骑兵队被冲散,所幸求援及时,生还过半,然而顾雪绛本人至今音信全无。
比起顾将军安危,众人第时间更关心其他问题,白闲鹤传令官不得不应付朝堂上咄咄逼问。
“为什是燕然山?他打到燕然山?什时候事?”
“白闲鹤、傅克己他们都在,不担心守关。顾旗铁骑乃顾雪绛多年心血,已成王朝最强战力,若临时换帅,必遭番磋磨。”
朝歌阙淡淡道:“这多人都在,也没让你拿到及时战报。直到顾雪绛失踪,篓子捅大,往来信路才通畅。刀锋太锐,伤人伤己。”
程千仞叹气:“他知诸事缠身,不想让再烦心罢。”他从椅背上直起身,“有件事想请你帮忙。”
朝歌阙终于好脾气地笑笑:
安国公主派系*员出列道:“军不可日无帅,还请殿下……”
程千仞面无表情打断他:“主帅未归,当然是总参断事。情势不同,如今敌人元气大伤,不敢来犯。”
百官见他脸色阴沉,赶忙缓和气氛,递上九月秋闱、十月秋猎等等奏本。
程千仞回到寝宫,殿门关,终于不用摆运筹帷幄、决断万事坚定模样,长舒口气。
书案边那人抬眼看来,淡淡道:“辛苦。喝茶。”
“顾将军攻城拔寨,所向披靡。所以这次雪崩之后,们才有条畅通无阻求援通道。”
“这、你们为什不及时上报?”
“下官不清楚。”
“从天尺峡到银龙河,真路打过去?他想做什?勒马黑塔下,征服整片雪域?”
“下官不清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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