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渡之没有答，甚至没有看他。
波旬不在意被冷漠对待，顺他目光望去：“那株菩提树，是
栽
，你喜欢吗？”
雪域气候恶劣，不适合菩提树生长，但那树汲取他魔力维持生命，生在黑塔旁边，长得郁郁葱葱，遮天蔽日。
菩提果吸引鸟类啄食，风雪中不飞喜鹊画眉，只有巨大黑色渡鸦，不分昼夜地环绕着巨木扑扇翅膀。
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，除
那些渡鸦。
直到此刻，她才彻底明白。
就像如今顾雪绛，正打起全部精神，展现冷酷名将、决裁者风姿，手下兵将狂热地崇拜、信任他，徐冉却觉得他随时可能倒下。
其实什
都没有变，顾二依然带兵打仗，依然抽烟喝酒，非要说哪里不
样，大概只有林鹿离开他吧。
***
林渡之坐在窗边眺望。
新生将星，必将在东川战场大放光芒，闯下青史留名功业，走向辉煌顶峰。
安国对身边温乐道：“他曾是禁卫军副统领，翻案时，他旧部都希望他能回去。这些年又在神武军中有顾旗铁骑，如果这次，还能在镇东军站稳根脚……那论资历、论功勋，军部中年轻辈将领，再无人能与他争锋。”
各州驻军战力不足，禁卫军、神武军、镇东军，是王朝最强三支军队。
“现在你该知道为什调徐冉去禁卫军。三军军务不同，军纪作风各异，她应该趁现在多学点东西。现在有花间雪绛顶在明处，她风头不至于太惹眼。也样会老会死，到时候这支军队能交给谁？视她为镇东军继承者。”
温乐怔怔听着皇姐话，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林渡之：“为什种菩提？”
“五百万年前，有只金翅鸟落在塔顶上。雪域没有食物，它飞不过去，快要力竭而死。它看着，忽然口吐人言，请种株菩提树。那时天地混沌，诸灵未开，它不请种，还能请谁呢？告诉它，它命不久矣，等不到菩提结果那天。它说‘愿自以后，其他生灵饱食无饥’。小小禽鸟，竟发宏愿，觉得有意思，想种便种。”
林渡之神色微异:“直到今天？”
黑塔尖顶，由整块巨大琉璃打磨而成。银色月光穿透轻薄光滑屋顶，洒在他身上，使他仿佛焕发着淡淡光辉，而那些柔光富有某种温度。
波旬看着这幅画面，轻声感叹道：“真暖和啊。”
这里很多年没有暖和过。
夜空湛蓝，月似银盘，七彩琉璃下，白衣佛子静坐。
魔王开心地抖抖双翼，走上前去：“你在看什呀。”
顾雪绛在城门外整兵，骑兵动作整齐划，战号震天。
随程千仞声令下，城门缓缓打开，顾雪绛拥兵入城。
今天是个大日子，徐冉却坐在较为偏僻角楼。
看到朋友这样无限风光，任谁都会与有荣焉，心生万丈豪情，但她没有笑。
她想起还在学院时，刀术课先生说话：水满则溢，月盈则缺。圆满就是走到头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