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千仞补完她未尽话:“不识好歹,知道。想吃阳春面,你给锅鲍鱼燕窝,逼着吃干净,不许浪费,说别人根本吃不上这种好东西。但只是个普通人,只想吃碗贴胃面!”
安国公主怔:“你们面馆伙食真不错啊。”
程千仞摆手:“胡说,以前日子穷,谁吃过鲍鱼燕窝。等手里有点钱,又他妈辟谷。”
安国公主微笑道:“你没吃过,怎知道自己不喜欢呢?”
程千仞沉默无语。
险死还生、在谷底养伤时,他想过对逐流更好点,现在就像个笑话。
程千仞:“他怎敢。”
“杀死魔王是真正千秋功业。你说魔王没死,可是魔王又不现世,谁会信你?只要人族不灭亡,他将永远被称颂。如今他声望、权力俱在巅峰。可以做任何事,没有人会反对。他说话,就是真理。”
比如废黜太子,另立新东宫,比如纸诏书昭告天下,以圣上名义,否定个人过去身份。
其实程千仞四个字,意思很简单,他怎敢骗。
在脸上,凉丝丝。
不知站多久,灯火通明边城渐渐沉寂。夜风更寒。
“你是小孩子吗?不开心就躲起来?”
程千仞:“不喜欢被人摆布。”
“和你样,都没有选择,只是盘上棋子,由下棋人摆布。”安国公主道:“下旨不是父皇。你肯定猜到,为什不愿意面对呢?”
他自觉亏欠这具身体原主,局面至此,再没有逃避可能。
他问道:“如果是以前五皇子,他会怎做?”
“要限制某个人,或者某方势力,偏又出于各种考虑,必须避免流血冲突。这种情况,皇族般选择联姻,老把戏,但真管用。”
程千仞满头雾水:“朝歌阙根本没有女子亲属。”
安国笑笑:“听说他有个儿子,年纪比你
安国公主只以为他不肯面对现实,叹息道:
“只懂战斗是不够。你该学会做个大人物,有时候为天下战,有时候与天下战。”
程千仞:“宁复还也这样说过。”
但学得不好,以至于陷入眼下境地——身前无敌人可杀,身后无退路可退。
“幸好他依然愿意遵守忠于皇族誓言,并且选择你,你该开心才是。多少人为那个位子明争暗斗,耗尽心力。你不想要,实在有些……”
程千仞微微蹙眉,他接触过皇族,除去年纪最小温乐,不管是安山王还是安国公主,说话腔调都十分正统,有时他听不习惯。现在比起说话腔调,聊天内容更令人胸闷。
去往东川山脉之前,白闲鹤对他说,魔王死,那位声威鼎盛,比圣上更得民心。如果他不愿这种局面继续下去,总要做点什。
安国公主在崖底时,还是荆钗布裙温和妇人,也总想将话题引向朝歌阙。
程千仞以为是他们多心。世人皆多心。
原来他去东川山脉这趟,不是安山王阴谋,也不是魔王谋算,仍在朝歌阙局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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