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幽微，气氛沉默。
程千仞道：“不要紧，
已经在这里
。你只管扮好元帅，直到真元帅回来。”
安国公主那般人物，不可能无声无息地陨落。
温乐听他话音，知道他有意去东川山脉寻人，当即起身行礼，却说不出感谢
话。
程千仞扶她起身，想起离开南央那日，对方赶来辞行，尚且稚幼模样，不由拍
程千仞：“没有态度就是最好态度。再说说这位总参事。”
徐冉：“第
眼见他时候，觉得他做作又娘吧唧，浑身都是破绽，单手能打十个。定睛再看，他破绽全都消失，浑身气息内敛无形，引而不发，又觉得自己可能打不过他。”
温乐补充道：“此人去年被皇姐破格提拔为总参，做事周全，修为也不错。除有些无伤大雅小毛病。”
比如晕血，常年白绢蒙眼，以神识辩物；再比如喜欢戴兜帽，据说他嫌东境气候恶劣，要保护发肤。
“是个聪明人，你暂且装作不知道他知道。”
程千仞推开门。
天空漆黑如泼墨,星星点点雪粒飘飞,落在脸颊凉丝丝。
白雪关总是这样，没有四季之分,随时会下雪,阴云与风雪遮蔽月色。据说在雪域,只有魔王黑塔之上可以看到月亮，因为塔尖极高,已经超越云海。
他走出两步,突然去而复返：“这件事，除你们二人,军中再没人知道吧。”
按正常逻辑,惊天谋逆案当然不可能让旁人知晓,纯属多此问。但徐冉与温乐凑起，程千仞总不放心。如果顾雪绛和林渡之在就好。
程千仞说完，见徐冉被绕晕，有点想笑，忽然心中惊：“等等，刚说什
枪？”
徐冉随他紧张起来：“碧云红缨。《神兵百鉴》里面有，认得。有问题？”
“当年夜杀暮云湖，顾雪绛杀白玉玦，抛枪入湖。抛就是那柄。”
尸体随红莲业火化为灰烬，长枪沉没湖底，六七年过去，早该在泥沙水草间生锈。难道世上还有第二柄样红缨枪？
白闲鹤显然与死去白玉玦有关，起码是同族。
徐冉与温乐对视眼，表情变得有些奇怪。
程千仞万个头大：“仔细讲！”
“镇东军总参事，名叫白闲鹤。扮作安国当日,就赶上他从朝光城来到白雪关。”
总参事职位特殊,介于武将与文臣之间,又拥有元帅之下最高调兵权。平时负责出谋划策、协调调度各部，上至必要时顶替受伤将领出战，下至粮草后勤、伤兵运送。如果安国公主不在，按照军规，理应由他暂时主事，等待朝廷安排新将军挂帅。
徐冉继续道：“与他只讲几句话,温乐认为没问题，完全是安国本人。第二天清晨，他在营地外练他碧云红缨枪，四下空阔无人，他看到，却没有行礼。后来路过那片雪地，见地上被枪尖划下四个大字——偷天换日。直到今天，他什也没有做，没有态度，切照旧。但温乐说，他定看出端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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