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
疏忽
。理该自报家门。”
男子有些尴尬。深吸
口气，朗声道：
“程千仞前来拜山——”
他声含真元，远远传开，回响连绵。
林间积雪簌簌落下，群群鸟雀振翅惊飞，又惊起更多鸟雀，从山门外到深不可见
云雾中，黑压压冲天而起。
那人身穿天青色锦袍，面容二三十岁之间，单髻木簪，腰配旧剑，步履从容。临近山门十余丈内，依然没有停下意思。
高瘦和尚来精神，扔下树枝喝问道：“来者何人？”
矮胖和尚定睛看，赶忙拉住他，这
冷天，来者却轻袍缓带，定不凡。
当即挺直腰背，迎上前宣声佛号：“阿弥陀佛，借施主请柬阅。”
“什请柬，好像没有。”青年男子愣怔瞬：
***
若从山脚下攀登佛光山，走完千层石阶，便见慈恩寺山门。高阔巍峨，顶天立地。
但石门之后又有台阶，层层叠叠，顺依山势没入云雾中，令人心生绝望。据说这是为考验拜佛者是否虔诚坚毅。
正月里天寒地冻，两位小和尚裹着棉袍，背靠山门石柱，各折根枯枝在地上写写画画。
没有慧根外门弟子，就会轮值到把守山门这种无趣又无用活计，仅比打扫云梯好点点。
们还得继续等。
据说那人水性极好，尤其擅长水下闭气，多次在水中越境反杀，所以寺中飞瀑石潭皆有高人把守。连僧房斋堂水井都封死。
据说那人有支木簪，是可以隐藏气息法宝。他曾潜入魔族大营，深夜刺杀郃戈魔将，所以寺中阵法全开，入夜后加派人手换班巡防，二十四殿通宵灯火通明。
最重要是，那人还有把剑。
柄外表不起眼，却名动天下神兵。
眼望去，仿佛整座佛光山抖抖。
山岭间回声还没消散，两个小和尚震惊嘴巴还没闭拢。
石阶上，
“但你们主持方丈应该愿意见，要不然，劳烦二位通传声？”
两个小和尚对视眼，脸色变又变。
这人是疯子还是来耍们？
二人神情由震惊到嘲讽，心想你从哪里冒出来，算个什东西，方丈何等人物，凭什见你？
高瘦和尚讥笑道：“请教施主尊姓大名。”
初时，他们听说燃灯法会消息十分激动，以为能接引许多传奇人物，后来才知道，大人物走后山直接入寺，还有高阶弟子引路，哪里用攀爬这千阶云梯。
至于那些没名堂散修，畏于佛寺威严，只敢站在山道下，远远看几眼。
两人再次陷入百无聊赖、自怨自艾中。
今天早晨好像有哪里不样。
因为山道间走来个人。
对外宣称关押罪人十方地狱，有四位大乘境法师主阵，圣人佛印压阵，除雪域魔王，世间谁能硬闯？
天罗地网，守株待兔。
然而直到今日，程千仞点消息都没有。
难道他真不来？还是他来不？
帐幔后方丈掐动念珠，沉沉吐出个字：“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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