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灵二百六十四年。冷冬，腊月十三。
南央是座不夜城，学院是个不眠夜。
偌大
南渊灯火通明，督查队严阵以待，学生们顶着刺骨朔风聚在勤学殿外。
他们排队投票，气氛肃穆，即使交谈也压低声音。神色激动而压抑，仿佛在忍耐、等待着什
。
大殿尽头，执事长立在大木箱旁，监督每
沓纸摆上桌面，程千仞目十行翻阅。从马球比赛、到双院斗法、藏书楼破境，还有他在南山后院每次演讲内容。叙事通俗易懂，图文并茂。
不知道这玩意印
多少份，有几份隐约能看出顾二笔迹。
“学生们都上街发传单去，今年年终大考推迟。
和院判也得晚放假。”
程千仞抿唇，沉默不语。
“两种可能说完，南渊第天才，院长候选人，们明天见。”
程千仞：“没有资格审判您。再者，对您位置不感兴趣。”
胡先生神色古怪：“知道你将面临第二种可能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他们要选你做院长。”
“什？”程千仞这次真懵。
们确实做很多不好事。但与他们创造价值、对人族所做贡献相比，这些事不值提。维续权力需要代价。千千万万人为此牺牲，钟十六只是其中之。”
“万事不是非黑即白，既然存在，便有它道理。只能决定学院不做这样事，拦不住别人去做。你们年轻人，有时候想法比较偏激……”
程千仞：“所以他活该吗？”
“谁？”
“钟十六。”
胡易知取回那沓传单，不小心卷起案上程千仞练字草纸。
漫天黄纸飘飞，字迹力透纸背。
全是‘忍’字。
他才知道这个年轻人，这些天过得多煎熬。
***
“是副院长，楚岚川是院判，南渊院长传承断裂百年之久，般人还真想不起来。他们为救你，是什招数都使出来。”
胡先生感叹道：“为学院做出过重大贡献者，可以参选院长，得到超过九成师生支持，便能当选。夺得双院斗法榜首，确实算重大贡献。今天来这里之前，勤学殿投票已经开始。投票旦开始不得中断，每个人都要参与，约莫明日破晓结束……”
“那时，切自见分晓。”
程千仞怔然：“这、这太荒唐。”
胡先生笑道：“觉得你胜算很大呀，你看看，现在全城都是这种传单，全大陆都知道你要选院长。”
胡先生有些好笑：“你还较真，以为你自幼东川求活，心性冷硬。”
“承认冷漠。如果不认识他，这件事也不会去管。但遇到，并且看不惯。看不惯就去做，有分心，尽分力罢。知道您说都对。正因为都对，才令感到寒冷。原来大人物们，都是这般想法。”
胡先生望向窗外。
两只白鹭庭中漫步，长颈黑喙，姿态闲适。
“‘白鹭立雪，愚人看鹭，聪者观雪，智者见白。’等你站在这个位置，再来审判不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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