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下索也问同样问题。
事已至此,顾雪绛不知想到些什,反而平静下来:“他应该很冷静,甚至还算时间。”
他对身旁林渡之道:“等找你拿刀那日,记得提醒,定请傅克己来看。春水三分,可比程三旧剑好看。让他看个够。”
林渡之不明所以地点头。
众人终于明白,他口中轻飘飘句‘尽力’,便意味着不要命地流血,以伤换伤疯狂。
徐冉运气不好。
七人同台,她背上双刀太出名,方才落下便引六人围攻。
听见场外呼声,知程千仞遇险,心急之下出刀凌厉,却未能突围,反因破绽身陷险境。
她才意识到复赛不比初赛,没有比她境界更低对手。稍有不慎,就意味着战败或受伤。
对方剑势更快,程千仞却没有回剑防守,任由右肩被道剑气贯穿,血箭喷出三尺远!
“嗤——”
神鬼辟易执意斩下。剑芒狂溢。
傅克己眉峰微蹙,眼神却越来越亮。
再度举剑时,小片衣角断裂,飘落风雨中。
很多人以为自己听错,息沉默后,议论爆发。
重伤流血,形容狼狈,却说对方不该来。
他想做什?他能做什?
难道还要打下去?打下去伤势更重,甚至会死,他不知道吗?
“胜不你,但会尽力留下你。”算算时间,更漏将尽,程千仞补充道:“炷香。”
?
他已经证明自己。以弱战强,虽败犹荣。而他对手遭人唾骂。
今日任何个复赛胜利者,光彩都不及他。
当他举起弃权牌,故事便圆满落幕。
但程千仞不是来证明自己。
于是沉下心神各个击破,逼得最后人举牌弃权,东南星位只有她人站着。
她环顾全场,目光落在天元位。
只眼,徐冉心神剧震。毫不犹豫飞身而起。
竟然跟傅克己打近身战,疯吗?!
不止是她,从众学子到北看台,从藏书楼到建安楼,所有人都认为程千仞疯。
毫不起眼,但很多人都看到。
“他竟然……破开傅克己护体真元!”
风雨潇潇,洗刷天地。
程千仞身上学院服被血水浸透,剑光交织中,新鲜血源源不断淌下,小溪般蜿蜒流散。
个人有多少血可以流。
漫天秋雨中,他再次举剑。
忽然间对方心境变化,战意燃烧。傅克己不知原委,却不妨碍他出剑。
程千仞身形微晃,踏破积水,蓦然跃起。
两剑瞬间交击十余下,铮鸣如疾风激浪,震耳欲聋。
炽盛剑光萦回缭绕,白雾与星火,雨水与血水将他们淹没。
对他而言,这件事跟面子没关系,只跟银子有关。
——不是为满足某些期待才来这里战斗。
此时他被那些骂声吵得头疼,事实上他浑身都疼。于是不耐烦地摆摆手。
众人见他有话要说,竟齐收声。
“你来看这把剑,想必已做好为此付出代价准备。”程千仞站直身体,神色平静:“你今天不该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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