逐流也知道这大事,不可能糊弄过去,索性针见血:“其实,姓朝歌。”
程千仞脑子里声轰鸣,猛然起身:“啊啊啊啊——”
“哥哥小心!”
他忘湿发还握在逐流手里擦干,下子扯得生疼,急忙又坐回去。逐流心疼地给他揉头皮。
程千仞半晌失语。
新生嫩肉敏感,程千仞背上泛起阵痒意。
但在他潜意识里,弟弟直是小孩。两人没有避嫌意识,也不会别扭:“看着吓人而已,东家给灵药,早就不疼。行,洗好。”
换干净衣裳,两人盘膝坐在床上,逐流给他擦头发。
“那些人,你都认得吗?”
深冬时节,程千仞在江边捡到个小孩子,不忍心看他冻死,便起个随波逐流名字,拎回家养。
房间小,要推开桌子,才有地方摆木桶。
没有屏风遮蔽,袅袅白雾升腾。逐流搬来凳子,拿布巾和皂角给程千仞擦背。
兄弟两人彼此帮忙擦背,早就成习惯。
程千仞喟叹声,热水洗去黏腻,浑身舒畅。
逐流看着哥哥身体,没有虬结肌肉,肌理分明,线条流畅。前胸后背却疤痕遍布,有些是捞尸时被锐器划伤,也有从盗匪手下逃命刀伤。
身:“滚。别再让看见。”
飒然微风起,程千仞回头,只剩空荡荡院子,那些人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。
逐流关上门,彻底隔绝他视线。
只剩兄弟两人对坐,程千仞面色严肃:“到底怎回事?”
逐流却不急,给他倒杯茶,反问道:“哥哥是怎回事,受伤吗?”
揽剑朝歌,诗酒花间,钟鸣鼎食,白露横江,‘朝歌’这个四大贵姓之首姓氏,显赫堪比皇族。
他声音有些哑:“你……直都记得?”
“不是,他们晚上来找,拿很多东西给看,才隐约想
最初以为是个哑巴,问他什都不说,后来开口说话,问他什都不知道。想来是年纪小不记事,或者家里遇到大变故。
程千仞便不再问,怕逐流回忆起来不好事。
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,话不假,逐流懂事又勤快。兄弟俩相依为命,晃这些年就过去。
“也不怎认得。”
程千仞侧身看他:“说实话。他们是谁,为什找你?”
各种形状,无声复述着他们这些年生活。
程千仞天生肤色偏白,风吹雨打也没磋磨黑,疤痕便更显狰狞。
逐流每次看到,都觉得刺眼。
热水泡,背上血痂脱落,露出嫩粉颜色。
逐流指尖轻轻滑过:“是鞭子?又骗,这道分明是新伤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不信。从前你骗太多次。”
程千仞只好简单交代番,隐下剑阁双璧、他武脉被封印事不提,只说东家原是修行者,有个麻烦师弟来寻仇,自己被他们打斗剑气波及。现在两人都走,没事。
逐流依然拉着他染血衣袖:“那也太骇人,去给你打热水。”
“你别出去,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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