逐流低垂下眼,兴致缺缺:“像现在这样不好吗?”
程千仞笑起来:“对来说,当然好。庸人个,这辈子能过得安生富裕就很满足。但你不样,希望你能过更好。”
“以前听说,在皇都过节时,很多高楼上会洒下金箔;西边深山里有颗千年古树,栖息着巨大神鸟,羽翼遮天蔽日;东边终年落雪雪域,冰面上能开出红莲,黑夜总比白昼长;这片大陆最南,有座白玉砌成宫殿,漂浮在九天云海上;若修行者超凡入圣,则天地清光普照,云霞生出辉煌异象……”
他这般说着,眼里亮起微光,忽而顿顿:“这个世界多神奇,可惜都看不到。等你长大,就去替看看吧。”
逐流抬起头,烛火照亮他精致美丽面庞,清澈眼里也落进
逐流也笑:“要三观干什?哥哥三观就是三观。”
“可是哥哥也有犯错时候。你总是要自己生活,当然要有自己想法。”
话音刚落,就见逐流没笑意。
“小流,你是不是不想考‘万法推演’?还是不想修行?”
从前他们关于这个话题聊过不止次,逐流答应快,总是说‘听哥哥’。
程逐流最近在看书,除诗书礼易圣贤文章,还有他哥给他借来修行入门、基础常识书。
程千仞想来想去,还是决定让他现在只做解,起码要明年开春入学,有先生指导再开始引气入体。
顾公子曾经直白地向他表示不屑:“引起入体多大点事,在旁边看着能有什问题。”
程千仞拒绝地也很直白:“不行,关系到小流安危,虽然你能指导徐冉,但是你没有修为,不放心你。”
顾公子以白眼回敬。
程千仞觉得他还没认识到问题重要性:“想好再答,不然就当你敷衍,要生气。”
逐流想想:“当然想修行,有修为才有力量。但是入道之后,哥哥会送离开吗?”
程千仞恍然大悟,原来问题出在这里。面对弟弟依赖不舍眼神,‘绝对不会’差点脱口而出。
他身侧左手紧握成拳:“不是送你走,为取得修为进步,你可能不得不走。”
其实还有句他没说出来。以前听顾二提起过,逐流这样好资质,旦入道,在成长起来之前若无人庇护,是件很危险事。比如皇都里某些世家,就有将人洗去神智,做成傀儡禁术。
此时两兄弟共用案,程千仞做上午徐先生布置功课,程逐流看书。
很多时候他们都是这样。没有人说话,即使谁要添墨换书,个眼神递过去,对方自然腾出地方。长时间形成默契与习惯,让相处变得简单。
窗户半开着,窗外不时传来喜鹊声,春风里吹来微甜花香。
日影西斜,光线渐暗时,程千仞点亮油灯。给他讲上午从年轻执事那里听来知识。
突然想起今天说漏嘴词,开玩笑道:“明天就能借到《梅花易术》,你看看推演术合不合你三观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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