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知道。”于燃笑起来,“你肯定要去考最厉害。”
楚眠垂头,嘴角扬扬。
在于燃面前谈论自己目标,会轻而易举地得到对方肯定,因为于燃对高考分数基本没概念,他不会知道对于个发作性睡病患者来说,想达到高目标是件多困难事。
但即使是在无知情况下,楚眠也很愿意听到于燃对他信任。
“真巧啊,也想考北京学校。”于燃惬意地靠在椅子上,仰头看灰沉沉夜空,“中央美院你知道吗?”
楚眠声音戛然而止,喉结上下滚动着。他感觉到自己情绪在波动,因此不太想把话说完。
大部分患者其实都在浑然不知情况下——
埋怨自己,怪罪自己,搞不懂自己。
眼睁睁看着成绩退步、把最简单事情搞砸、接受旁人冷眼嘲笑、和亲朋好友争执不下……那多“同类人”都有着相似经历,他们原本美好生活都被睡梦点点割据碾碎,在白天蜷缩,在夜晚寂寞。
——可明明不是们错。
什样人?
曾经楚眠没把“长大”这件事放在眼里,从出生起,自己就比同龄人容易看到更高更远世界,无论是天赋还是家境,别人求之不得珍贵东西,对他来说统统唾手可得。他所拥有条件全部都是最好,他坚信自己永远都不需要像别人那样等待“最好时机”。
那“长大”二字对过去他来说,也几乎没有特别意义。
“想当医生。”楚眠深呼吸后回答,“最好是神经内科。”
于燃点点头,“跟你睡病有关吧。”
“知道。”楚眠回答,他记得姑姑就是那里毕业。
“百度说,这是画画最厉害学校。”
楚眠想起于燃今天画
“所以,想当医生。”安静夜里,楚眠又重复遍。
于燃知道像医学、金融之类专业需要很高成绩,因此当然能理解楚眠每天争分夺秒学习原因,“那大学想考哪里呢?”
“北京协和医学院。”
“没听过欸,是最厉害吧?”
“到今年为止,大概是吧,也许2015年就变。”
“嗯,毕竟至今都不知道它发病机制是什,也不能根治。”楚眠视线逐渐涣散,“医生说有很多人长大后就自动痊愈,但多少岁才算‘长大后’,他都没说。要是倒霉点,可能辈子都要睡下去。”
于燃凝望着楚眠轮廓立体侧脸,嘴唇张张,道:“你遇到过跟你样人吗?”
“暂时还没有,但这肯定不是罕见病。”
楚眠语气十分笃定,“在国外‘发作性睡病’很常见,但是在国内,确诊人非常少,没有谁会因为睡觉多就去医院。大家看到这种人只会觉得奇怪,觉得这人很懒,觉得他做什事都敷衍。”
顿顿,他继续说:“差不多每两千人里就有个,这个数据比真正罕见病高很多,更何况这还只是国内确诊人数,大部分患者其实都在浑然不知情况下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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