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睿升说话急促，好几个音调都变
。
谈笑问：“哥哥除橡皮
谈睿升
听，脸上
肉又垮下去，许久才不忍心地叹口气：“是吗，
们以前也是住小房子。”
谈笑继续说：“哥哥做饭很好吃。”
“嗯。”谈睿升不点头，因为脖子累，“应该是跟他妈妈学。”
“那手风琴呢？”谈笑问，“他说他小时候学会，长大没什
机会演奏。”
谈睿升想想：“噢，也是他妈妈让他学。”
他首先写下谈情名字，接句“对不起”，然后想起来忘加问候语，可再想，又觉得不是很必要。
谈睿升写时候，问谈笑：“很少看电视，他现在做什，唱歌？”
“什都做，哥哥很全能。”谈笑答。
谈睿升马上点头，认可道：“对，对，早知道，他小时候就很聪明能干。”
谈笑说：“他家好多拼图，几千块都是他个人完成，好厉害。”
总是面色犹豫，脸上松弛皮肤会因欲言又止而轻微抖动。尴尬之余，他也多少流露出对谈情牵挂，但因久未谋面，这点不值提怀念很快就消散。
“对他啊……”谈睿升张开干裂发白嘴唇，他现在说话常常颤音，厚重音色听起来总是带有种并非他本意伤感。
沉默很久，他才继续说：“对他也帮不上什。”
无论物质还是情感，谈睿升知道自己都没有能再给予谈情，时隔这多年才象征性地弥补，完全多此举，想必只会平添麻烦，招人反感。
谈睿升凝视面前摞纸，喃喃自语：“写封信吧。”
谈笑乐出声：“怎没从你身上继承点什天赋？”
谈睿升沉默着，若有所思。
“教过他点用不上才能。”谈睿升记得很清楚，“那时拍片子没有成绩，也没资金自己出去单干，在家就只能写写剧本，画画分镜，拍定格……你知道定格动画吧。”
谈笑：“嗯。”
“买桶橡皮泥给他玩，他捏几个小人儿，点点摆弄它们。看就知道，他是在模仿平时做那些，他才两岁多，观察力和记忆力远甩别孩子大截儿。”
谈睿升还是点头。察觉到父亲喜欢听谈情事，谈笑想到什就说什：“他还养花，不对，他那是买花，只看着好看，不认真照顾。”
“他个人住？”
“对，家很小。”
“为什小，他赚不到钱？”
“赚得到，可他就喜欢住小房子。”
“你现在拿不稳笔，帮你？”谈笑问。
谈睿升摇头，“慢慢写，写不完就算；如果写完，能不能给出去还是回事儿。”
“嗯。”谈笑递给他支崭新中性笔，可以写很久。
今天暂时弄完遗嘱材料后，谈睿升才提起笔。
与其说是写信，实际更像是他借个机会清扫心里淤积多年负面情绪，愤怒、羞耻、失望、歉疚……那天事无论过去多久他都记忆犹新，可能要等躺进棺材里时才能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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