码头临近,大船抛锚,船工们散赌局,哄然冒出来,甲板上瞬间人声鼎沸。船载百余人,闹市般,三教九流,鱼龙混杂,宋浅意等四人聚在角落,像伙江湖武夫,不像修行者。
“帮他花,这叫助人为乐。”徐三山笑道。
没处花钱是不假。宁危晚上住在散修盟总坛,白天在拥雪学院教剑术入门。生活方面,他不喝酒、不赌钱、不逛花楼不请客;修行方面,他不用符箓丹药,十年如日练剑,勤勉刻苦。
若不是这次宋浅意拜托他同行,他根本不会改变两点线作息规律。
“就不明白,人家在学院教小孩,教得好好,非让人家出来玩。”刘敬示意宋浅意抬头,隔着雨帘看船上二楼那扇紧闭窗户:“还不是闷在房里擦剑。”
徐三山曾经从虞绮疏那里讨两只小型金钱鼠,训练有方,灵活小巧,专为他看牌换牌出老千。好景不长,寒门城各大赌场发现端倪,不敢再让他进门。
谁想到这次出来,他们行人因故隐藏身份和修为,路出没于凡人市井,徐三山终于能赌个够本。
依然好景不长,宋浅意觉得跟普通人赌钱,竟还使出修士手段作弊,好生不要脸,于是没收他钱袋。
郑沐含糊道:“他借。”
宋浅意不信:“你俩谁还有钱借他?不买阵符材料,不买炼丹炉?”
深秋时节,秋雨濛濛,大船破开白浪,徐行水上。
两岸群山起伏,漫山红叶被笼在细雨中摇曳,劈啪作响,好像水幕里熊熊燃烧火焰,直要烧到天边去。
只可惜阴雨连天,不见晴日,再好风景也看倦。
宋浅意走上甲板,细雨合着河风扑面而来,顷刻打湿她鬓发。
甲板上人影零散,船客们在房间里避雨,船工们在底舱里喝酒赌钱。
郑沐也问:“看宁兄过得平静又自在,只是性格内向,你和盟主为何说他‘好似心有郁结’?”
宋浅意:“……医修看病直觉。”
说“内向”不够准确,应该是沉闷无趣。
这些年他们声名鹊起,有名声就有八卦,就连最不靠谱
近十年,散修盟走向正规发展壮大,但盟里有钱,并不等于他们有钱。散修盟大额支出账目分明,因为年底要给股东钱真人算账分红。
他们挣得很多,花得更多,手里不攒财。
刘敬嘿嘿笑:“俩当然没有,宁兄弟有呗。”
宋浅意心想,当年你们被宁危打过,见他就像洪水猛兽,避之不及,说他阴暗偏激惹不起,谁想二十多年过去,不仅不怕,还敢找他借钱。
“呸,就是欺负老实人!”这句话她没有传音,正巧被走来徐三山听到:“冤枉,宁兄有钱也没处花。”
天色渐渐暗,远处码头灯火辉煌,闪烁在朦胧烟雨中。
郑沐和刘敬用过晚饭,嬉笑着走过来。
宋浅意传音问:“老徐人呢?”
刘敬指指脚下。隔着层船板,叫嚷声、喝骂声隐隐透出。
宋浅意皱眉:“又去赌?他哪里来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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