霁霄点点头，抚摸他后颈：“
很喜欢。”
孟雪里闻言更喜。他方才在“珍珠楼”饮过酒，烈酒后劲上头，觉得道侣被街边鱼龙灯
照，越看越美。而道侣望着自己
目光，与自己样情深意浓。
异界他乡，熙攘夜市。身旁妖来妖往，灯火迷蒙。唯有眼前人完全属于他。
孟雪里仰起头，伸手
晴朗夜空下，尖顶高塔像柄利剑，自群山刺出，直冲苍穹，没入云中。
白河大王遥望塔顶，柳眉微蹙，重复在浴池中自语：“时间不多
。”
语气不像之前焦躁不安，只有淡淡惆怅。
“如果，你还在就好，你肯定能帮……”
她樱唇微启，那个名字便落在奔涌河水、茫茫夜风中，转瞬消失无踪：
路上,水族众妖向她躬身行礼。
深夜白河，水势比白天更急。大河滚滚，声如惊雷不绝，势如万兽狂奔。
清冷月色下，水花似雪浪碎玉，层层叠叠。纤细美人浮出水面，赤足坐在河畔大石上。
此处距离白河城四十里，已看不到城中鱼龙灯灯火。
两岸不闻妖声，唯有连山起伏，河月。
蟹将奋力擦壳,手劲太大,白河大王轻“嘶”声：“别擦,加水吧。”
随她指令变化，侍妖们急忙抬来十余只木桶向池中倾倒，紧张得像打仗般。
“你们想烫死？！”
“大王息怒——”池边众妖战战兢兢,齐跪倒请罪。热雾蒸腾浴池，突然气氛冷凝。
白河大王闻声更觉烦闷：“都给出去！”
“雪山大王。”
……
月上中天，白河城市坊依然灯火通明。
为道侣买过珠串孟雪里，正沉醉在甜蜜中，好像扑面河风都轻柔、香甜起来，他传音道：
“这是送你第件礼物，你莫嫌弃。咱俩这次来妖界，每到处领地，便为你买样东西，算旅程纪念。白河买珠，黑山买玉、红林买花……”
滚滚东流水，去无穷已。独望江河，很容易想到“时间流逝”。这点上，人与妖、魔感情奇异地相通。
但她所见，不是流动河，而是座不动塔。
白河向东，流入高山深谷后，被地势切分，变成数条支流，不再是大河，或成小溪小潭、或成悬泉飞瀑。水势比山势弱，自然也不受白河大王管制。
那便是白河领地，与黑山领地交界处。
那里山势连绵，却突兀地耸起座高塔。
众侍妖告退后，殿中只剩只扇贝,孤零零泡在偌大水池中。
半晌,扇贝自水中浮起，徐徐升高,化作位纤细高挑美人。她白裙长及脚踝，双臂挽着轻纱,银发浓密柔软，披满肩背,端庄而出尘。
美人赤足落在池外，裙摆摇曳，像白河拍岸,溅起朵朵水花。
白河大王向殿外走去,她沐浴宫殿虽在河底，却与水隔绝。出殿门，走过水幕，她银发才在水流中飘扬起来。鲤总管追上前问：“大王出行，可要备辇车？”
白河大王摆摆手：“不必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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