霁霄神色淡淡,看不出喜怒,平静反问道:“你想去哪儿?”
孟雪里下意识向后退:“雀先明是朋友,这本来就是事,不想牵累你……再说,你伤还没好,外面局势复杂,你留在长春峰最安全。”他恳求道,“刚才说话,全是胡说,你都忘吧。”
霁霄摇头,沉声道:“你就是仗着宠爱你。”
他真诚道:“……已经尽力。孟长老,你以后不能怪!”
孟雪里茫然,想追问两句,忽然呆立当场
——他眼睁睁看着,屏风后转出道人影,身形颀长,气势凛然,正是霁霄。
此时再见,与昨夜分别,相隔不过数个时辰,两人之间温情气氛荡然无存,孟雪里心神剧震。
钱誉之合上折扇,指指门口:“突然想起来,今天还约分行掌柜议事,就先……”
孟雪里不喝茶,也不吃蜜饯,开门见山道:“钱真人,你有请柬吗?”
钱誉之忍着笑:“还真有两张。”
孟雪里摆摆手:“不用两张,个人去,张就够。”
钱誉之大惊:“什意思?!”
孟雪里:“今夜就出发,先瞒着霁霄。”
长夜将尽,东方天空微微泛白。
晨风拂袖,鸟鸣啁啾,两人走下观景台。经过夜畅谈,孟雪里神清气爽。
霁霄将他送到房间门口:“你今晚想得太多,好好调息会儿。”
孟雪里欣喜点头:“嗯!”
他打坐入定,运行真元吸纳灵气,修行事半功倍。等他再睁眼,已是日上三竿。
霁霄摆摆手,示意他可以走。
孟雪里惊慌道:“钱真人等等,也去!”
钱誉之溜烟没影,“哐当”声,房门紧关。
孟雪里绝望地想,他为什跑得比金钱鼠还快。
眼前覆下片阴影,孟雪里抬头看着霁霄,立刻道歉:“对不起!”
“这……霁霄早晚会知道,你不怕他生气?”钱誉之暗示道。
孟雪里心想当然怕啊,嘴上逞强:“霁霄说过,他永远不会与置气!而且,会留书信封,将他引去别处,等他反应过来,万妖大会早已结束,已经大杀四方,凯旋而归。只要咱们俩统战线,计划是这样,你先听听……”
钱誉之听得心惊肉跳,拼命向他使眼色。
孟雪里被他表情打断,纳闷道:“钱真人,你眼睛不舒服吗?”
唉,天要下雨,人要找死,拦都拦不住。钱誉之原本不明白,霁霄为什察觉到孟雪里靠近,就要刻意隐藏气息,站在屏风后,原来这是试探,吃得太准。
孟雪里精神饱满地出门,看到池塘三条“锦鲤”、桃花树下和金钱鼠盘成窝只蜃兽,都不再吃醋。
“小虞,你师丈呢?”
虞绮疏怔:“师丈,大师兄,今天没看到他,可能在修行?”
孟雪里放心地点点头,悄没声息换上黑斗篷,下山入寒门城,进“亨通聚源”找钱誉之去。
钱誉之情绪比昨天稳定,摇摇折扇:“孟长老是为万妖大会而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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