脾气不急躁,但同样有些呆傻阵符师道:“你听们说话,知道现在情形危险,却还想留下……散修兄弟高义!”
孔雀答:“哪里哪里!”
黎明时分,天色半暗半亮。行伤兵有说有笑,迎着清凉晨风,穿过落叶簌簌林间。
霁霄与孟雪里走在最后。
霁霄听见风声水声中,小道侣声叹息。
却听孟雪里笑道:“也罢。不走就不走。”
他立在晨风中挽个枪花,浑不觉眼下处境日暮穷途,群狼环伺,倒像即将踏上征程,豪情万丈。
霁霄也笑笑。
雀先明在旁听着,犹如冷眼旁观局外妖。
他是大妖,如果不是因为孟雪里,他才不想理会人与人纷争。实在令妖头大。
他站起身,这次没有咳血。
刘敬擦擦沾血阵盘:“回去该怎问师父?问他是不是早知道这场阴谋,是不是知道有人要孟长老死在秘境?”
郑沐:“以后事,以后再说,现在,也不走。”
徐三山挠头:“宋师太,这小会儿功夫,你都能想这多,咋就想不到?你都这样说,老子不走!”
他打个呼哨,过片刻,头皮肉翻卷白虎,瘸拐踱出林间。之前遇到宁危行人,白虎战至重伤,他不忍心本命灵兽战死,便下令赶走它。
他传音问:“你怕吗?”
孟雪里笑笑:“怕什,心大。是生是死搏搏,天塌下来当被盖。”
霁霄:“天塌下来,给你顶着。”
“
雀先明虽然脾气急躁,却不呆傻。当初来寒山接朋友跑路,明确划出二三条劝孟雪里离开、择时东山再起。他擅长变化、观察,藏在寒山脚下,听虞绮疏与论法堂小弟子聊天,就知道如何扮虞绮疏;藏在树上,听荆荻与宁危谈话,就知道如何扮作荆荻,如果不是孟雪里太熟悉他,定识别不。
此时他默默听着众人谈话,想起地宫遇袭蜃兽,秘境内外情况他都心中有数,忽然计上心头,便不再急着催促孟雪里回妖界。反而擂朋友拳,笑道:“你事就是事,也留下帮你们。”
孟雪里点头:“好雀!”
同样脾气急躁,却有些呆傻驭兽师问:“请教这位道友,何门何派?”
孔雀答:“姓雀,无门无派,自由自在。”
白虎通灵性,得徐三山眼色,便自行踱至宋浅意脚边,呜呜咽咽地蹭她,露出可怜相。
宋浅意抱怨道:“又不是兽医。”边下手为它治疗。
众人说话间,天空星辰黯淡,东边泛起鱼肚白,晨曦洒进林中,漫长夜终于过去。
霁霄默默看着,心情复杂,略感欣慰又心酸。
年轻修行者特有锐气棱角和腔血性被激起,明知蚍蜉撼树、螳臂当车,也偏要问个道理。他们只觉得道心不安稳,便无法证道。其实如果现在回去,红尘磋磨数年,见多阴诡算计,魑魅魍魉,便通晓有许多方法可以欺骗自己,欺骗天道,该做谷主观主门主,还是样做得下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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