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头,只慢慢把酒喝掉:“没什,就只觉着挺荒唐。”
小皇叔拂过窗棱、眯眼看向窗外街,听说这句亦不知究竟想到什,竟也空空随笑笑:“……是挺荒唐。”然后他四下看见无人瞧来这方,便忽从袖里掏出个素色信封递来面前:“清爷,带回个东西给你瞧瞧。”
搁酒盏,狐疑接来展信瞧,只见封内白纸上两行细秀凌挺字迹竟万分眼熟,打头便是句:“隐迹风尘多少年……”
惊之下捏起纸来,此刻唯独能做,只是惊目看向小皇叔:“你竟敢把他——”
“也就只他同那苏家闺女儿,多也藏不起。上头不是没人盯着,爷没那大能耐。”小皇叔把抽走手里信笺塞回封里,又就紧把信封塞回袖子,敛袖便端起酒来,急急惶似怕再寻他拿来。
声又再坐稳听戏。
实则戏文里常写故事,不过是说人生荣华富贵多是空花魍魉,其实真不可认作实相,放在这京中年年看来,这道理也总是相应。
常常朝中人有时势,便总自道是万年不拔之基,边儿上看人若眼珠子浅,也就是样见识,相互吹捧逢迎罢,却不知那言语能捧杀多少酋游子弟,能蒙上多少玲珑心窍。
——他们岂知功名利禄转眼灭?他们岂知众人拾柴、墙倒齐推?
这世间冰山化作水,洪川泞为地,极是不难事情。
按下他手腕咽声问:“……他在哪儿?”
小皇叔抽手将盏里酒饮而尽,听言抿唇顿过时,凝眉似是细细地想,可到头却只转目看,咬牙说出句:“不想告诉你。”
此时戏台上恰折唱完,换场嘈嘈弦鼓落在耳里如针,扎得浑身似麻般放开他衣袖,也不知再听过多少句花腔婉转,看他杯中再满酒、空盏,终是颔首承他话,起身告辞。
作者有话要说:
本章戏
望出手边儿条窗去,只见楼外京城夏景灼灼,绿树夹道南街上人人匆匆地走,时日恰赶上新科放榜过,不少未中试子就正待失意离京,此时行人长衫相携、背影挺俊地走往南城门,却被路上屠狗杀鸡贩夫走卒随意叫骂挡财道,吓得这些个书生相互拉着退避开去,憋红张张白脸皮也粗不起来声儿好,镇日里之乎者也根本全无用武之地。
不由瞥身边儿小皇叔眼,叫他也赶紧看看,摇头直叹他是纨袴不饿死,又说底下是儒冠多误身,立时惹他骂回句:“还敢说,你他娘不样儿是个饿不死?”
这话说,叫忽想起小时候刚点侍读曾抱着爹腿弯子大哭场,翌日被传出去,街坊邻里都戳着脊梁骨说小小年纪贪慕富贵,气得灰头土脸躲回家,曾还当真不甘不忿阵子,现今思及只觉好笑。
原来也曾是个纨绔,这道理竟十年后才真正悟得。
小皇叔看笑起来,便撞胳膊把:“你想什呢?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