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动,它们翻过去便露出“平安喜乐”四个字儿来。
——那下句就该是吾佩他思。
他是思,他并未忘。
被爹打那多场,被大哥二哥训那样多次,这满屋子东西被抬出去被锁起来,这府里下人每日给端茶送水都冷眼横眉看,从来没有热过下眼眶子,可就偏偏凭着这八颗破大蜜蜡珠子,却叫这混世魔王当着小皇叔都再绷不住皮相,登时眼泪就往眶子外涌,止都止不住,忍也忍不。
捏紧那珠子问小皇叔:“他怎样?……听说爹跟他吵起来。”
“那你听说少……他们日日吵呢。”小皇叔唉声叹气掏绢子出来,往脸上瞅瞅哪儿能下手,好歹还是小心翼翼给点过眼睛,“哎,清爷,你甭哭,平时哭起来挺招人疼,眼下儿这模样就剩吓人……跟你学学吧,这几天儿啊……你刚被打关起来时候,皇侄还当你是要自个儿静静,也挺心平气和,结果过两天儿下朝碰见你爹阴阳怪气儿,这才知道你是被撞破事儿给打,当场就急得跟你爹撒脾气,后来道去尚书房说治水事儿,俩人儿就吵起来,争个昏天黑地……但你也知道你爹那人,皇侄他也是你爹教大,再是太子又哪儿横得过你爹啊,外面是不能说道,回去又被他那媳妇儿吵架,前儿见才没忍住,下子就动手……之前瞧着他成亲时候还盼着他别跟似,好歹同他那媳妇儿能相敬如宾呢,可如今大概就跟冰窖子里冰样儿罢,到底是冰上,还是肖这不成器叔叔。”
小皇叔手很重,擦得脸皮疼,把他手拉下来问:“那你还帮他给递信儿?你不急着抱侄子啊?”
小皇叔吐出口浊气,垂眸下去思索神情竟有两分似皇上,说着话,规矩竟渐渐随意起来:“不就是送回东西,别以为你得多大便宜似。那姑娘是得不着好,但到底气不过,因着这事儿就算珩儿同她再不对付,宫里规矩束着,珩儿每月也还得去她殿里三四回呢,你同那丫头比比,谁能强得过谁去?……,则原也想着该来看看你,二则打小惯着珩儿,他揍还能替他送东西,也是活该。他是个死心眼儿,要什就得要什,他心里要真有你,就算摁死你他还要记你辈子呢,不送这趟他也得找着别人给送来,又何必要拒他?从前就盼着你能先死心,可眼见你是个没正经,脑子却倒比他还死,跟泥巴糊石头样儿,不知道你们都是为什……你这打是你自个儿讨,你当被打就完?这苦才刚开始呢。”
“……还不都是你起头。”把蜜蜡珠子揣进怀里,不再看他。
“好好好,随你骂。”小皇叔干脆认,再度拿起绢子给擦脸,“你就狗嘴咬秤砣罢,多少事儿你不说,知道你心里清楚得很。甭哭,原本眼睛没给打肿这下儿哭给哭肿,你叫回东宫去怎交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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