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顺儿憋着笑过来扶,可那跑掉蛐蛐儿是青项金翅呢,这多可惜啊。爬起来便也顾不上止他们嘲,还在四下里头找蛐蛐儿往哪儿去。沈山山见这样儿,笑得就更厉害,脸上玉色都叠起红来,手也捶着草泥地儿,简直要背过气去。
“甭笑,赶紧给爷找出来!”气得脚踢在他腿上拉他起来,“快,爷就要刚才那青项金翅,今儿逮不着就不走!”
沈山山这才起来,揉着肚子跟在后头都还在点着眼角笑:“哎哟稹清,你要把肚子都给笑破。”
他把手拍拍干净,绕到前面掰过脑袋看看,手指头替抹掉脸上灰,“还成,没摔伤,疼?”
“不疼你摔下试试!”把将他挥开瞪他,“还不怪你,叫爷捉什蛐蛐儿!你捉不就成!”
”
原来他是要拿水赶虫。团着膝盖蹲他后面笑,看着那石堆只叹气:“蛐蛐儿聪明个什啊,聪明就不会被逮着。”
这时筒里水倒尽,沈山山闻言,收回竹筒时瞥下,澈亮眼又盯回石头去,沉静道:“中庸不是说,人曰予知,驱而纳诸罟擭陷阶之中,而莫之知辟也,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……越聪明,误得越厉害。”
他话音刚落,只听咕咕吱吱阵声儿,果真有个青项金翅大蛐蛐儿从石缝里头蹦出来要逃,可徐顺儿他们早听沈山山话围着石头呢,这时候逮虫直如瓮中捉鳖。
见大局已在握,沈山山闲闲给递个罩子来:“要你自个儿逮只试试?”
“好好好,怪怪。”沈山山好脾气地笑,拉着往旁边儿草丛石缝里蹲着翻,“今儿捉它给你赔罪就是。”
却把手往背后猫不接,颇嫌弃:“它钻不老少地方,多脏啊。”
沈山山气得挑眉看着:“嫌脏你洗手不就成?旁边儿就是河呢。替你逮那多次也没见着怎样啊。”
他这是嫌矫情,再不答应估摸他就得打。于是勉为其难接那罩子,瞅着那青项金翅蛐蛐儿在围布里头胡蹿,心里点点地又跃跃欲试起来,等小会儿,终于定眼儿抬罩盖过去——谁知脚下上前时却踩着个松动石子儿绊自个儿衣摆,时屁股撅人也偏,登时照着围布里头摔进去,脑袋都磕在地上。
立时疼得吱哇乱叫。
围布被压落,蛐蛐儿往外蹿就奔得不知去向,沈山山万没料到这平地儿也能摔个狗吃屎,瞬时捂肚子就大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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