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法华寺贡来,你若喜欢,便送你。”蔡岚全然松弛地躺在榻上,闭目笑着道。
“你送?”姜湛面上还笑着,可问出话已是绝顶冷,“你学问不错,难道不知这‘贡’之字,究竟何意?”
此问出,蔡岚瞬时惊醒,可来不及解释,便见眼前银光晃,喉间霎时剧痛,把锋利短刀已狠狠扎入他脖子。
鲜血顿时涌出来,喷溅在姜湛苍白而平静张冷脸上。蔡岚甚至无法大叫,他只能拼命捂着透风喉咙挣扎起身来,下刻却绊倒在床边,惊恐无比地向外爬动。
姜湛慢慢地起身来,从他身后走至他面前,挡住他去路,居高临下地注视他道:
失声痛哭:“大哥!大哥!”
众侍卫挑水灭火寻找,只寻到具干枯尸首,至此起,蔡氏朋党大乱。
京中西北叛军本是各方豪强所集,忽然群龙无首,很快便起内讧。姜湛趁着叛军混乱,在张岭指引下秘密签发诏书,令京城之外援军集结至东南角门处,在第三日夜里爆发总攻,经过五日六夜混战,终于反扑大胜,夺回京师。
重新掌权姜湛愈加多疑,不仅把宫中血洗番,就连本欲沿密道出逃胡黎也被宫差截住,最终被架去御花园中严刑拷打,令宫中所有太监、宫女围观着,酷刑处死。
而蔡岚因救驾有功、忠心相伴,被封为勤顺侯,夜夜陪伴帝侧,万分得宠。可蔡岚却不免骄纵起来,以致于驾着姜湛帝辇在宫中游走、呵斥,更有不与姜湛请示便从宫中接出蔡延之举,在宫外更是挪用工造,大肆修建蔡氏烧毁府邸,将院落修葺得愈加恢弘奢靡,自己也添置数百仆从、门客。
“这珠子你既喜欢,朕便赏给你随葬罢。”
元光十年春季在血色中开启。
蔡氏门因涉忤逆之罪,毁乱朝纲、侮辱圣躬,更兼屠戮百姓、鱼肉人民,经由三司定拟、
京城隆冬便在这改天换日中轰然碾过,春雷打响之前,夜里,崇宁殿中温光火照,暖被褪下,姜湛钻出锦被,支颐看着身边蔡岚道:“内阁敦促朕处置蔡家谋逆事已有数月,你说,该如何处置你父兄才是?”
蔡岚颊上透着微红,神采餍足而迷离:“造反人是大哥,父亲和二哥、并未参与,眼下大哥死,叛军都已伏罪、招安,张岭怎还要处置蔡家呢?怕不是老糊涂罢?竟连私怨和公事都不分!眼下朝堂不稳、人心涣散,正是用人之际,皇上正该重新启用父亲与蔡氏。蔡氏自开朝以来,世世代代忠心耿耿、为国为民,如今若再获入朝,定会将功折罪,更加忠于皇上。”
姜湛抚在他颊边手指顿,垂下眼,蔡岚见他不语,又道:“更何况,这切不都是裴钧错?若不是裴钧那厮和晋王勾结处陷害大哥,大哥怎可能发兵造反?”
姜湛眉顿时皱。
他指间滑到蔡岚颈间蜜蜡项链上,轻轻点点:“多好珠子,成色不错,却欠打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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