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沨继承蔡延多疑与阴鸷,身骨中流淌着被沙场洗练出残,bao。他清洗京中势力,收编军队,改换禁军统领,假意劝降不愿退军援兵,无果,便杀;他逼迫朝臣参拜,见张岭携干清流誓死不从,当朝便要举刀杀人,却为声名之故,被谋士劝阻。
他大怒,只能把张岭关入大牢、严禁探视,又毒打姜湛以泄愤慨,逼问裴钧下落,将裴钧斥为*佞邪祟,发重金悬赏其项上人头,令天下缉捕,若遇曾与裴党有关人等,亦都下令铲除。
京城中人心惶惶,朝
梅林玉这嘴是他安身立命法宝,平日里是最闲不住。他全凭这张舌灿莲花嘴哄得京城里头上上下下没人不喜欢他、没人不帮衬他,也全凭这张嘴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、欢欢喜喜,叫亲朋好友都快活……
可从今往后,他这张嘴却再说不出话。
刹那间,愧疚宛似江河灌入裴钧胸腹,令他上前再度捧着梅林玉脸,艰难哽咽:“对不起……老六,哥哥对不起你……”
梅林玉拼命摇头,捂住他嘴,又极快地抬袖蹭落眼角泪,把抱住他,拍着他后背,喉中发出嘶嘶喑咽。
“裴钧,算求求你……你留下来吧。”
摇头。
裴钧霎时只觉腔中裂,股巨大冰冷感从他背脊蔓延,很快将他整个人罩住。
他身旁传来裴妍低声啜泣,那声音好似道绝顶确切回响,肯定他心中那可怕猜测。
“不……”裴钧全身发颤,双手抓住梅林玉双肩,“你还好生生地站在这儿,怎会……”
“追兵那刀砍在他脖颈上,加之跳船后在江中浸水……”裴妍无力地坐倒在屋中团凳上,低声呜咽道,“帮他止住血,好歹保下性命,可赵先生找到们时候,他已经出不声……”
裴妍扶着桌站起来,颤着嗓子道:“他也需要你啊。”-
京城之中,蔡沨攻入后与禁军纠缠数日,不惜死伤兵马、毁坏城池,终以火攻破皇城,并在京郊抓获沿密道出逃姜湛行,押回宫中。
他把姜湛囚禁在崇宁殿里,逼迫他下诏让援军退兵,接着,在占领皇城第三日,他迫不及待地登基称帝、昭告天下,更将父亲蔡延尊为太上皇,奉于皇城以北衍庆宫居住,赐三百仆从,令人日夜监视其行动。
蔡岚出入宫中常行探望,见老父世权臣,如今却沦为笼中之雀模样,于心不忍,问蔡沨何故如此,蔡沨却只道:
“爹太聪明,不得不防。”
“大夫怎说?”裴钧转头问她。
裴妍哀声道:“大夫说,他这喉咙已然坏,往后……是不可能再说话。”
“什……”裴钧颤巍巍倒退步,闻言只觉五雷轰顶。
他瞠目看着眼前仍在对他笑着梅林玉,瞬间,过往几年中梅林玉讲给他每句笑话、每句斗嘴都全数灌入他脑海,宛如滔天巨浪将他淹没。
这些过去让他开怀大笑,现在却让他双目酸,倏地落下泪来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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