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越本以为李偲之力可化为他返京夺位关键力量,可他抵达南地才发现,李偲虽有作战之能、虽有民愤为恃,起义事却全凭腔热血和愤慨,毫无远大筹谋。若不是地方*员苛政日久、民间百姓积怨尤甚,李偲决然招集不到这样多人马,也决然不可能劝降几位守关之将成为他助力。
如今李偲之所以还活着,全凭天时地利人和;其麾下人马尚在,也俱是被怨气凝结在处,姑且还同仇敌忾。可倘使日,这些人马失头目,或权势渐大、没威慑,便只怕会如盘散沙般,群龙无首地四下奔逃、游走作乱,而李偲只懂打仗、不懂带兵,又仗着姜越需要自己兵力,根本不听从姜越建议,甚有作威作福之时,这样下去,军中起内讧只是早晚事。
姜越深知如此,所以为防军中生变,这些时日来,他已然立下铁律军规,可李偲却以为他是想架空军权、接管起义军,由此,便对姜越近来领军之策愈加多疑、防范,如今日。
李偲从帐外拜入姜越帐中,似乎神色匆匆,可进来却见姜越正端坐在塌边拭剑,不免也收敛些势头,正色行礼后方道:“王爷,今日听南下马贩说,蔡沨人在京城已然占上风,咱们上京不仅要对付禁军,还要对付他,会不会无法应对?”
姜越淡淡看他眼,将手中剑翻面道:“孤已让萧临带兵从北地折返京中勤王,蔡沨就算佣兵数万,那兵马也只是豪强家犬,必不是塞北铁骑对手。李将军不必眼下就开始忧心京城之战,马上就要拔营,还是先去点兵罢。”
然传来阵阵人声。
眼看追兵即将赶到,原定东南去向又正是追兵赶来之处,裴钧英眉顿聚,瞬息间脑中急急万转。
片刻后,他把抱起面前狗来,北眺江面,西望群山,不得不恶声叹,下令道:
“走!绕路,进山!”
与此同时,姜越与李偲所领两路人马已在骁龙山下驻扎,约在傍晚时分便会抵达宁城,眼下正在做最后休整和布防。
这话说,叫李偲没别好问,不得不又告退出来,心中却很不是滋味。待回帐中与替他谋事师爷叙,师爷点破他忧虑道:“晋王是皇亲,劝您兵马道上京,实是想让您帮他打天
姜越身着袭亮银盔甲,在帐中擦好长剑,佩在腰间,又从胸前衣襟中取出封因摩擦过多而泛起毛边信来,再次打开,垂眸细看,眼梢唇角溢出淡淡笑意。
此时帐外忽而有人传话:“王爷,李将军求见!”
姜越面上笑意止,不由妥善叠起信来,打开桌上个雕花匣子,将手中信放入那匣中垒起厚厚沓信纸间,待阖上匣子,方若有所思道:“请李将军进来。”
李将军,是此时军中对李偲称谓。
李偲在南地起义之后,已自封为“天道将军”,意为替天行道,誓要帮他父亲李存志和南地万民讨伐贪,,g污吏,以报血仇,并振清朝廷,还天下太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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