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青年人穿着五品文臣蓝补褂,头上乌纱帽跑歪,此时正大口喘息着,待至近前,竟将背上包袱撂,双眼见着裴钧开门,便兴高采烈地叫:“师父!回来!”
裴钧辨认出这人模样来,眼中急色顿变为欣喜,上前步笑道:“钱思齐?”
与此同时,张岭满面凝重地回到家中,进门,便听下人告说,三公子办完盐案回来。
张岭惊觉时日飞掠,可心中压着宫中生变之事,他也并未对张三归来作多讶异,只淡淡应声,便继续往里走去。
他绕过前厅那口翘头大棺,落目看眼那棺盖上金墨题字。儿子们在不远处茶厅中叙话声音,随着他走近而愈加清晰,待他转过廊子,便已能见到张和与张微正与张三同坐在厅中木案边,听话语,似是在询问张三盐案之事。
艳阳晒着青石板砖,将地上夜雨蒸腾成潮湿闷气,烘得沿街榆树叶子油绿发亮,随风晃,便是阵清香。
裴钧乘着绿皮马车在忠义侯府门口停下,匆匆下车走进府内,正要顺着门廊径直走入垂花门去,却被六斤截住去向:
“大人,宫里来人,正在前厅等您呢。”
由是裴钧又折去前厅,果见个小太监袖手立在前厅门边。
小太监见他上前,急急迎过来道:“裴大人,小是来替师父传话。今儿早张大人进宫见皇上,二人虽什也没说,举动瞧着却很怪异。”
张三脸上有难得见松弛,可当他被哥哥们问起与他同行钱海清可还老实,他端茶手却顿,旋即放下茶盏,满面正色道:“大哥二哥此言差矣。钱司丞年轻有为、慧通人情,此行立大功,不日当会论绩擢升,若无他帮衬,为人刻板,路上许要闹出些笑话来,案子也不见就会顺遂,如此还当是谢他,哥哥们此言可是有失偏颇。”
大哥张和敛袖端茶道:“纵然是有失偏颇,可那学生既从裴子羽,便再是棵好苗也烂在腐地,偏颇与否,又几多紧要?”
张三眉头凝,正要与他相论,这时三兄弟却见张岭走进来,立马同起身见过父亲。
张三正要汇报此行查案之事,张岭却抬手打断他:“你别说,眼下不是说闲话时候。”
张三皮面紧,看向父亲,却见父亲转身令张微道:“去,关上门
小太监再近步,压低声道:“师父唯恐张大人发难,坏大事儿,想请裴大人定查查清楚。”
裴钧闻言,眉心皱,淡淡说:“好,劳烦小公公回去告诉胡总管,就说知道,此事自会查探,叫他不必忧心,只管好生伺候皇上。”
小太监袖手揖,道句裴大人客气,说罢便匆匆出府。
裴钧瞥眼小太监离去背影,低头思索,终觉张岭是极大隐患,于是匆匆去内院看过趟姜煊,由得裴妍和董叔担忧嘱咐几句,便又要上车回宫去看看。
谁知推开府门,他却见个身背青布包袱青年人正从街巷中向他撒腿奔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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