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钧不让勋贵揩油,勋贵便捏着钱不让裴钧变法。这时裴钧才终于醒悟,原来他改革没法真正地实施,是因为国家钱直以来是被反对他人捏在手里。
没有钱,就没法改革。
在接连数次为水利筹款失败后,他在忠义侯府书房中枯坐数夜,乌发落两手。就在京中官场讥笑着相传裴子羽这回终于死心时候,他冲出府门,将方明珏与闫玉亮不由分说地塞上马车,让他们跟他同去看看天下民生惨况,万分恳切道:
“朝中讥讽此策之臣,不知天下慌乱、百姓饿死,盖如晋惠帝言‘何不食肉糜’者,若非蒙蔽,便是昏聩
响应,打出个旗号来:贪,,g污吏必须死。
新政为是安抚生民、积攒国库,盐民反直如釜底抽薪,十足十地表明新政败落。
薛太傅引咎辞职,张岭病不起,裴钧无奈之下披袍入阁,替太傅位置,借由“新政”壳子,再顶下更多辱骂,开始场历时五年,由他自己引领变革。
从这刻起,时间像是忽然被塞入疾行马车中,霎时变得飞快;窗外景色也遑遑飞过,那些遗忘或难忘,都像是流水般从指缝溜走。
在军事上,裴钧为防前朝拥兵叛乱先例,再地加强着中央皇权对地方军管控;在政事中,他开始极力打压蔡张,借贬谪蔡飏来掣肘蔡延,又把张三从法司转出为翰林院士,只做文职,并不许国境内修建切张家学堂,已有也尽数拆毁,违者以操控人心为由严惩不贷。
至此,内阁多为撰写诏书与议事所在,票拟权与利随之弱化,渐渐,更多取舍和操控权就都掌握在姜湛这个皇帝手里。
裴钧善于与姜湛商讨。他教授姜湛如何思考、分析,如何得出政见,也教授姜湛如何发号施令。待姜湛有自己取舍,他便开始更放心地南下北上,去看更真切天下人间,去看南疆北土征战不休和流民遍野。
他走后,姜湛在宫中惶恐不安。失去身边人庇佑姜湛每日都怕有人暗害。于是裴钧就每日都写信回宫,从不间歇,是要把天下民生写给那天宫里皇上看看,二是想让姜湛每日有信可期,能心安些。
然而信件寄出后,他看姜湛回信才知道,原来姜湛往往十天半月都收不到信,或是忽有日能收到十天半月里所有信。这便意味着驿递不通、官道不畅。于是裴钧便想到政令被阻、下情不可上达,必然也有此原因。因此,他逐条清查,举取缔沿途官道勋贵垄断,不允许地方盘剥克扣,并整饬驿递制度,在每条要道上十里置“铺”、六十里设“驿”,增铺长、驿丞二值,专事通达驿递。
此举令姜氏皇亲大为不满,京中讨裴之焰熊熊燃起,可适逢晋王休战回京,又有战功,朝中言论也不知何故渐渐变成盛传晋王要造反,竟也消弭那些声讨裴钧叫喊,直至第二年晋王再度出征,这火才又暗暗地燃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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