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胡黎来?
裴钧眉头拧,与棺中姜越急急对视眼,姜越忙闭眼抱臂,裴钧亦收敛神色。
胡黎走进正堂时,见裴钧正将下人端上块暖玉放入姜越嘴里。裴钧听见身后脚步回过头,与胡黎相视眼,抱拳平静道:“胡公公贵驾。”
胡黎身后跟着两列宫人,皆端着宫里赐下随葬物。他先依礼上前朝晋王棺椁磕头,才故作伤悲看向裴钧:“裴大人勿怪,咱家这是替皇上走遭。叔侄场,这便是皇上心意。”
裴钧心中冷笑,面上只问他:“不知瑞王世子在宫中可好?”
好痛啊……”他猛地惊醒,这才发觉是梦。
窗外夜色还未褪干净,偶或阵蝉鸣。月光疏影照在窗绢上,外头人影与灯影微晃,他不时能听见姜越和几个谋士说话声音。俄而晨曦微光渐渐落下,内间珠帘被从外掀起,裴钧在榻中看去,是姜越进来,将身二品文官朝服放在墙边椅上唤他:
“裴钧,礼部快要来封棺。”
这话意味着姜越必须即刻躺入棺椁,以示大殓已成,即可出殡。裴钧忙掀被起身穿戴好,随姜越同沿密道往停放棺材东院行去。
姜越穿着身精致非常寿衣,重叠纱褂,以蓝纹金线绣着四爪龙章。细密针脚从衣角延伸到衣领,衬着他风神玉秀容俊颜,有股说不出华贵。
胡黎忙道:“皇上疼爱煊皇子,咱家也尽心照拂着。眼下煊皇子已有大学士开蒙授课,裴大人大可放心。”说完,他目光瞥眼闭目躺在棺中姜越,看向裴钧道:“没想到裴大人万事缠身,还亲自来送晋王爷,晋王爷泉下有知,必当欣慰。”
“欣慰什呀。”裴钧佯作叹,“斗这些年,未料晋王久经沙场却死于暗害,真真令人唏嘘,也不知等剩下人又会是什下场……”
“裴大人哪儿话,您是吉瑞高照命,何得操这闲心?”胡黎笑着着人将赏赐器物加放入晋王棺木中,向打头小太监使个眼色。
裴钧眉心蹙,亲眼看见那小太监借着放入器物,
裴钧饶是在礼部多年,送敛诸多皇族、大臣,可眼见活人如此穿戴,还尚是头遭,不由与姜越笑句,打趣二,这才稍解姜越心内忐忑。
东院中闲杂下人已被赵先生等人遣走。二人走至院中乌木棺材旁,裴钧扶着姜越踏入官中,慢慢躺好,旁赵先生与郭氏兄弟往棺中放入各色金玉器物,这才嘱姜越闭目,唤来侍卫,将棺材往正堂抬去。
礼部众已候在堂上,见晋王遗驾出,即刻跪地叩拜。侍卫将装有姜越棺材抬起放入堂中木椁里,成大殓之礼,礼部众再番查对棺中器物,确认无误,便道封棺。
裴钧扶在棺旁看向内中平躺姜越,姜越微微睁开眼来,与他交换个坚定眼神,叠放在胸口手掌也微微竖起来,引裴钧极快地与他紧紧相握瞬,旋即放开手。
正在这时,外头却忽而传来喧嚣,有人报:“胡公公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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