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钧哽咽地望向她,肯定道:“能。即刻就入宫去找蔡延,只看是命和他儿子命,他更想要哪个。”
“裴钧,你切切要万事小心。”裴妍抬手抚上裴钧侧脸,极力告诫道,“煊儿已经没,再不能没你庇佑。这世上和他唯有依靠你,你可千万不能有事,知不知道?”
裴钧拍拍她手背:“知道,可你也别漏算梅六。你事都快把他腿给跑断,眼下他就等在外面。”
裴妍靠在石墙上,虚虚叹道:“能少说,你便都同他少说罢。他性子真正纯善,总该多操心自己事儿,不该老操心事儿……”
“等出去,你自己同他说去。”裴钧再度看遍她身上包扎,站起身来嘱咐,“晚些让董叔带人来给你换药,你先多多歇息。你案子眼下是御史台张三看着,他人还不赖,绝不会害你,若再有事儿,你便寻狱卒告给他,先保住自己。不出十日,定来接你出去。”
。裴钧这话没说出任何因由,也不加任何威胁性后果,可裴妍在赤红双目悲哭中,却似听懂裴钧所有意图。
她在这刻哭出声——为母亲,更为此时失去弟弟。她艰难到句话也说不出口,转眼看向母亲灵堂上惨白花束与绫条,暗含无限恳求泪眼无言地望向裴钧,泪水扑簌簌滚落脸,换来却只是裴钧在董叔阻拦下怒目看向她眼光。
她只能走。
她走得言不发,仅只是哭,带来丧物件件华贵非常,却样都没能抬到裴母灵前。她在众人暗含讥诮指点声里背过身去,拾袖揩眼睛,走出裴府大门,最后回头看眼,便由奴仆扶上车架,路回王府去。往后八九年中,哪怕是祝宴相逢或姜煊出世,裴钧与她纵使相逢也再无句好话,若不是这世瑞王之死让切秘辛浮出水面,二人间绝无可能冰释前嫌。
裴妍红着眼眶问裴钧道:“裴钧,如今……你还恨?”
“你可不要做什傻事!”裴妍听言即刻直起身来。
裴钧忙将她按回去,到底只低声道:“自有分寸。”说罢便别过她,转身走出大理寺。
裴钧抬手替她将鬓发别至耳后,摇头沙哑道:“原本恨就不是你,而是当时无能为力自己,和命。”
他再度张手将闭目落泪裴妍揽在肩头,由她哭着,轻轻拍拂她后脑,直觉鼻尖发酸、眼下发痛,片刻方道:“对不住,裴妍,这些年实是对不住你,那些混账话往后再不讲,等接你出去,咱们日日都是好日子。你和煊儿,咱们再不分开。”
裴妍在他肩头哭着点头,不由问他:“煊儿眼下可好?”
裴钧道:“姜湛为牵制,将煊儿接进宫去,还下旨要纳煊儿为嗣。这你不必忧心,眼下境况,煊儿在宫中正比在宫外万全,待接出你,定然想办法将煊儿也接回来。”
裴妍从他肩头支起,细眉微颤:“还能活着见到煊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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