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和老曹……曾有过段儿?”
裴妍垂眼看着双手被他层层裹起,蹙额似在估量如何作答,可牢中昏黄灯火在她眼中闪烁几瞬,却是结成她口中再度叹:
“算是罢。”
随即她凉凉声苦笑,缓慢道:“你可记得……刚进刑部大牢时候,你曾问当年到底为何会嫁给姜汐?那时只反问你当年又为何要参科做官,你没答话,可是真明白那是何意?”
裴钧为她卷起袖子,继续给她上药,目色映着她手臂上大小鞭痕,眉心抖,默然听她继续说:
牢房仅剩烛火忽应言而熄,忡然沉默随昏暗起到来。
片黯淡中,裴钧震惊双眼依旧能看清裴妍望向他那双眸子,却不再能看清裴妍脸上是何等神情。
此刻牢门传来铁索声,是衙差将大夫带来。见牢内没灯烛,几人赶紧招呼杂役进来将桌上烧干残蜡端走,再重新点上满油灯,赔笑请裴钧莫怪。
待灯再亮起时,裴妍已又别过脸去。从牢门处挤入大夫提着药箱战战兢兢地上前问诊,小心翼翼看向裴钧,裴钧便收敛神容,起身让至旁,不发言地由他看病症,听言道:“启禀裴大人,这些俱是皮肉外伤,虽倒不至残疾有损,伤筋动骨总是难免。眼下要紧是清洗上药,随后静养即可。”说着从箱中拿出伤药。
裴钧从腰间摸出碎银赏给他,接过他取出纱布与瓷瓶,向外挥挥手。大夫见状,识相地作揖告退,衙差几个也就紧领裴钧好处,连连拱手,更叫杂役替裴妍打盆热水来,告过吉祥,才随同大夫道出去。
“实则嫁人于女子,或参科于男子,不过都是年纪到便当去做事,本源没什不同,又几时真由人选过?至于嫁给谁,或做什官,就更是命说算。当中或然也有希图改命,也有希图跃上枝头、攀高接贵,可最后选错人、入错位,结果不都是样……”
她苍白脸映在摇曳烛光下,没有血色唇瓣微微阖动着,语气不痛不痒,就像在说着别家事情:
“十年前你在娘灵堂前叫滚出裴家时候,又可曾想过会落到如今这境地?”
裴钧只觉心尖刺,摇头:“不曾。”
裴妍便再度自嘲地闷声笑起来:“也不曾
眼见几人走远,裴钧先敛眉弯腰将热水盆端上木桌,挽袖绞出条纱布来,待轻轻替裴妍拭去手上污血,才哑声问:“身上可还有伤?”
裴妍手指疼得微微抽搦,却极力忍耐:“所幸有人叫停,伤便只在胳膊腿上,养养应是不妨事。”
裴钧为她清洗手微微顿下,转而拿起药瓶来:“有这伤,你以后怕是弹不得琴。”
裴妍嘶嘶抽息着由他上药,听言晦然:“总归也多少年不弹,早忘干净。”
裴钧眉头愈发蹙紧。他将瓷瓶中药物不断倒出在湿热纱布上化开,次次沉默地为裴妍涂抹着,直到将裴妍双手涂满,包扎起来,才终于低声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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