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睛。此时他抬眼望向这坞中大船,经由这问又问,忽地也在闪念间遥遥回想起那数月之前,他初初想着要打这船时候。
那时他惨淡收场生似乎终于得到重来机会,但他睁眼所见切,却都还是陈朽不变样子。
他还是睡在姜湛床上,那些该发生错乱已经发生大半,大半也决计无可更改,而那些不该发生伤痛却样都还没开始发生,叫他甚至不足以、也没有由头去怪罪和报复这世谁人。他满眼看着皇城金瓦叠翠,只觉雕梁画栋皆是空惘,而就连与之相关种种记忆,也因染上他前世冤屈血,而都让他觉出恶心。
然那些记忆却还是件件按部就班地发生——新政,盐案,票拟……只有他知道这切指向何等结局。而当他昔日故友正风发意气,个个仍是青年才俊、年华尚在,月夜归去时,却唯独他心内有岁月和背叛虫蚁啃噬,也唯独他脑海里,正生长着经久难以愈合疤痕。
这些疤痕存在根本不为人知,却道叠着道地横在他血肉下不断蔓延,在目不能见处日夜令他煎熬,用点滴琐事提醒他去日无回,宛如日日在他前世被割裂喉咙中灌下苦水。故而当人潮散去、噩梦降临,当他次次惊醒在深夜里紧握枕下刀柄时,横贯生死茫然,已叫他满腔充斥着绝无可能告知旁人惊恨、虚无与格格不入。
所以他那时要船,到底是为做什呢?
“哥哥。”
船坞昏晦光景下,梅林玉抓住他手腕,拧眉问他:
“你那时候,是不是想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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