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海清眉心紧:“可是——”
“你也可以认为是前者。”
裴钧似乎不太想与他争论这个问题,故而只继续将他打断,缓缓叹口气道:
“为官者,执政者,需要是选方,而不是直权衡下去。往往数选之中,本身就各有各道理,并不是选哪方就真正错,如今日。老崔孩子打小就叫叔叔,固然也知道稚子无辜,固然知道应当替老崔照拂他们,可若是要因此而不追责蔡氏,那以为就是妇人之仁。可师兄他们念在旧情,要替老崔行这仁义,实在也无可厚非……是故他们不追回沈氏,那是他们主意,要追回沈氏,这是主意。仁义也好,残酷也罢,不过是他们选,也选而已。”
钱海清闻言双目闪,默默时,终点头道:“是,师父,学生记住。”
,那蔡延手是迟早要伸到你身上。看你最近也得当心些。”
“他要是只冲伸手倒还罢,哪儿生得出如此波折……”裴钧倦然叹,抬手捏捏鼻骨,皱眉道,“得罢,今儿也跑够,咱还是先回去歇罢。等天亮,就找梅六去……还得去晋王府上守着宏愿寺做法呢,屁股事儿。”
他忙,闫玉亮和方明珏也不松快,三人再说会儿,也不得不各自别过,在崔府前散。
可裴钧上车后,待拐过巷角瞧不见闫方二人车,却忽而吩咐车夫:“转头,去京兆司。”
在车中听他们路话钱海清闻言愣,反应过来当即问他:“师父,您方才在外头不是跟他们说,不会追沈氏——”
马车片刻便至京兆司部。裴钧入正堂就即刻签发令条,命三十余守备差役速速追出京去巡拿沈氏,可等在堂上熬过丑时,才等得第批人回来,说追到京兆界也没有追到沈氏踪迹,眼见是已然在蔡氏有意帮衬下,被娘家人护着脱逃。
由此裴钧选与不选也就没意思,毕竟只要人出京兆地界,便似滴水流入江河之中,绝不是他随手派人就能轻易找回。如此,崔宇之死和沈氏门叛害,似乎就又只是让他在蔡氏身上多添笔血债而已,往后若要讨还,便仍旧还需静待时机。
路回忠义侯府路上,裴钧坐在车中都沉默不言。下车之时天已破晓,董叔还没起身,是六斤守着门房给他开门。
裴钧将车上带下松青袍子递给六斤,问声:“几时?”
“寅时快过。”六斤双手接过那衣裳来,小跑
“没说过。”裴钧淡淡打断他,向后仰靠在车壁上。
钱海清懵,细想下才醒悟,方才说话人是闫玉亮、方明珏,而裴钧提出那问后,是至始至终不发言。
这时他不免觉着心底有些发凉,看向裴钧道:“师父这追回沈氏,那崔大人儿子——”
“你觉得是两个孩子重要,还是拿下蔡家重要?”裴钧漠然扭头看向他。
钱海清时不知如何答话,却听裴钧继续道:“以为是后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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