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下人等再度涌上,将张三奋力拉开。张三拉着裴钧脖领手陡然松,却叫被他提着裴钧失衡,带着身铁枷就跌在堂中石地上——却也是这时才瞧见,张三脚边竟停着担白布裹着尸。
——这便是那毒杀姜越刺客。
他这想着,眉心渐渐蹙起来,竟忽而厉目发狠,手撑地便扑爬过去,把扯下那裹尸布来——
“如今你还不死心?你这忘恩负义狡诈小人!”张三还在旁含恨瞪着他,眼看他揭开那白布,更是愤怒起来,“这刺客虽是乔装打扮、容貌尽毁,可他身上却还有你父亲当年军中刺青,就连编属都归你父亲麾下斥候营!如今你还待如何推诿狡辩?”
随着他话音,裴钧揭开那裹尸布手竟顿。
及而立,却已为朝冲锋陷阵十数载。他身上刀伤箭痕无算,所历上百场征战——岂知活过沙场、活过蛮族截杀,如今却死于这*诈贼子之毒害!恨啊……非要亲手把这*佞剁给他陪葬不可!”
时传来刀剑出鞘声音,周遭人喧闹着“王兄息怒”和“王爷当心刀剑无眼”,顷刻乱作团。可接着还有人再说什,裴钧却几乎都听不清。
此时禁城之中刺目晨光投在他头顶,他抬眼所见,入目皆是阵阵惨白,分不清何处是花,何处是树,切像极前世他被押送刑场时候。
也不知是怎样浑噩间,他被推搡进囚车,送到大理寺正堂上,迷蒙间只觉有人拿枷锁来给他戴上。恍惚中,似乎见眼前正有只手指着他面门,节骨分明,长而冰白,起落随人声高低,若不是被人挡着,大约已戳在他脸上。
——这当是个很要紧人呢。
他双目光落在那白布下尸身上,眼瞳逐渐缩小,渐渐,面上死败与悲恨竟淡去,取而代之是错愕与怔愣。
再下瞬,他容愕然与踟蹰渐转为安,紧接着竟长眉展,忽而荒谬至极地哼笑声。随即,他又笑第二声,终至震然大笑起来。
众人正不知他何故癫狂,面面相觑间,却又见堂上高座中蔡延忽地直身而立,面色惊怒地看
他这想,不由凝神去听,终听那声音愈发清晰起来,连带眼前景象也稍稍明朗些——
原来眼前竟是张三。
张三此刻正被大理寺断丞和两个差役挡在三步之外。他那张从不苟言笑脸上,现下竟玉容含赤、目下通红,携满盛怒、伸长手,颤抖着指向裴钧鼻尖骂:“……枉师父信你、帮你!你这狼心狗肺*佞!竟敢这般毒杀师父!”
裴钧恍然见是他,神都醒些,赶紧勉力再问遍:“你师父……可真死?”
这话却愈发激怒张三,叫他立时冲破阻隔,抬手就给裴钧拳,揪着他领口咬牙怒斥:“还不真?那还要怎真?他还要如何惨死你才满意?如今人证物证俱在,那刺客尸首也带来!此番必要你认罪伏法,抵你狗命,以此血祭师父在天之灵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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