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梅林玉赶紧从石凳上跳起来,也不管自己个头最小,只顾护在曹鸾与裴钧跟前道:“别别别,姐姐消消气儿,那怪,都怪没拦住!那原就是胡闹,是误会,眼下他俩好得能穿条裤子呢,姐姐可就别打自己人。要是还气那些个簪子耳环事儿……让二姐寻人打套模样给你送——”
“不行不行,这关你什事儿?”裴妍赶紧挥手打断他,颇心烦地叹口气,“梅六,你才被你爹骂出来,可别再生事儿让人说。往后啊,你要不把裴钧往你家酒楼带就谢天谢地,别可不敢多求。”说罢,她将竿子塞在梅林玉手里,瞪曹鸾身后裴钧眼:“娘午睡该要起,去瞧瞧药熬好没,你这两位客人——你就自个儿招待罢。”
说着她隔曹鸾肩头,抬手戳裴钧脑袋。裴钧哎哟声捂头,又见她退开两步,个个隔空点过他们鼻尖子,再点过他们身后石桌上马吊、叶子牌和桃花酒,啧啧转身,边走边叹道:
“你们成日不学好,就知道这瞎胡闹,日后能有什出息?”
回想到裴妍当年这话,裴钧哑然笑,笑里却几觉发苦,只叹现如今,他几个胡闹少年个倒个个儿都挺出息,却不知这世上是个什运道,竟叫当年那最听话懂
城东忠义侯府里,下人收拾好厅堂院子,已开始刷碗扫洒。裴钧四下看看,原是想寻董叔说事儿,却见董叔还忙着,便只好先踱到裴妍旧院儿去瞧姜煊。
整个忠义侯府开在东城胡同里,原本就不是多方正园子。东北角上多出片儿地,就是裴妍从前住处,同裴钧住正东院只隔条廊子道门,走两步转头就是,近得很。
踏入院门,裴钧拂开当头垂下丛角柱花,抬眼间月影流转,叫他在酒意未散中看去,几觉是院中往昔欢笑再现——
“裴钧你个破鬼!你又拿簪子!”
那时他十五岁,成日混在酒楼歌坊里,隔三差五就顺走裴妍首饰去送琴女小倌儿。回裴妍抓他正着,终于揭竿子追着他打:“你给站住!你又要拿去送谁!”
少年裴钧嘻嘻哈哈跑过这门廊,蹿回东院儿,躲去头回来玩儿曹鸾背后,垫脚冲她乐:“送谁你就别管!那些公子王孙家,动不动就送你这些个好东西,你又不乐意使,拿去送送人怎?也算是对得住这手艺,省得它们搁屋里落灰。”
“拿东西,你倒是有理?”裴妍见有外人在,不便再发作,只好拄竿子站住。她拾袖点点额头细汗,看向被裴钧推在身前曹鸾,扬扬下巴随意问:“你是谁?”
裴钧没听见曹鸾答话,不由戳戳曹鸾后腰:“哥哥,姐姐问你话呢。”
这才听曹鸾放下手里叶子牌,顿顿道:“姓曹,叫曹鸾。”
“哦,是你啊。”裴妍长眉抬,很轻易便想起这名字,竟又提起手里竿子来,“上月里,就是你把弟弟脸打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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