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。”梅林玉包着口哭腔跟在他后面,鼻子吸呼声,“从前听二王庙那老道士说,走路是步积功德……从没信过,只当他要骗香油钱。可自打妍姐出事儿啊,现今却倒什都能信,就再没坐过车……每日从楼里走来瞧瞧她,瞅见街上有小玩意儿、好吃,也都买给她带去……见着有要饭、要钱,也都给……”
裴钧听他这话,是胸口都发沉,抱着姜煊回头去看他,都不知是该骂他傻还是说他痴,只好忍下,等他走到身边才说:“今日出这事儿,原就要去寻你,眼下碰上也正好,你便随回去趟,咱们得好好想想法子,定要快些救裴妍出来。会儿让人把老曹也叫来。”
“老曹可不好请,最近也不知在忙活什,三姐找他几回都找不到人。”梅林玉叹口气,“可那倒算。若这回妍姐事儿他都不管,那可要跟他急……”
二人说着已走回裴钧车架,梅林玉掀开帘
外,似是恰好来探监。
梅林玉看见囚车里裴妍,是眼睛都瞪大,面色即刻变,两步就扑到囚车边叫:“姐姐!姐姐这是去哪儿?”说罢见裴钧抱着姜煊跟在后头,脸色就更是白:“哥哥,这、这这、怎回事儿啊?他们这是要把人带哪儿去?”
姜煊正伏在裴钧肩头恸哭,裴钧在这哭声中心神尽疲地答:“梅六,崔宇犯错事被拿,眼下刑部案子……便都要归大理寺复审。”
案子移去大理寺,意味着什可想而知。梅林玉双目瞪,惊得手松,怀中红花绿叶便落满地:“怎、怎会……”
他不比裴钧和姜煊,不是朝亲贵,再有钱财也只是个九流商贾,于是很快就被官兵不客气地架开去,踉跄几步踩到地上花,步步踏得红绿稀碎才退到裴钧身边,短短片息过去,已眼睁睁看着那拉着裴妍囚车,哒哒跑远转过巷口去。
这时梅林玉双眸闪,不知是想到什,忽而又疯似地还要再追上去,却被裴钧腾出只手来把拽住腰带,勒得气都滞,没能跑远。
“你放手!”梅林玉气得把打开他手,赤目吼起来,“十年前她就是这被接走,至此是苦十年,还摊上这活受罪事儿……如今再不能送走她第二次!”
“那你是要劫囚车还是劫大狱?是要杀人放火去把她抢出来不成?”裴钧死死拽着他袖子低吼,“梅林玉,还抱着孩子呢,眼下事儿都够多,你能不能别再给添乱!”
梅林玉这才看向他肩头姜煊,见着孩子带泪小脸,他面上戾气顿时散大半,可短暂愣后,他眸中悲却更甚,鼻子红,眼泪就流出来,双唇颤颤动,到底没说出话来,抹把脸撒开裴钧手去,立在旁不再吭声。
裴钧刚看裴妍姜煊哭,眼下还要看他哭,直觉头都发胀,也不在意去劝他,只收手拍着姜煊后背,便往前门走去:“梅六,你驾车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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