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煊眼尖,望向那妇人就挣动起来:“母妃!舅舅你看,母妃在那儿!”这时又想起裴钧让他不能这叫,于是又喊:“娘!娘!”
囚车中裴妍听这声音,背脊颤便猛回头看来,竟见当真是自己儿子在叫她,双目顿时红:“……煊儿?”说着立即挪跪到木栅边,扶着栅栏看向裴钧:“你怎把他带来?不是说不准!”
左右官兵见是裴钧来,相觑眼都各自让道。裴钧几步抱着姜煊走到囚车旁,到车边,他怀里姜煊便探出手,颤颤握住裴妍手腕,双溜黑眼睛经望向裴妍手上红疤和新伤,登时就蒙上水,豆大泪珠啪嗒落下,稚声问:
“娘手怎破?是不是他们打你?”
裴妍赶紧把手缩回袖中,又拾着袖口隔栅栏替姜煊擦泪:“不是不是……煊儿乖,不怕,这是娘自己不小心蹭——”
越问:“那昨年闫尚书也是从光禄寺直升入吏部,朝中又何得有人说过什?”
“那不样。”裴钧淡淡蹙眉,“师兄是由皇上钦点,到底也算名正言顺。而这事放在昨年,皇上肯,放在眼下,皇上却该是万个不肯——更别说如今也不乐意再受宫里恩惠,往后想替六部纳人,就更需在别处下下功夫。”
这时马车渐渐慢下来,外面车夫禀道:“大人,刑部到。”
于是裴钧抱着姜煊坐直身子道:“行,姜越,张三这事儿先记下,回头就跟师兄议议看。你眼下若是无事,就先坐马车回王府罢。听说那赵谷青脾性乖戾,从不乐意等人,你好不容易寻来他,可别半路把他气跑。”
姜越听言却道:“那你可曾听说,赵谷青是因写诗开罪坪洲门阀,饱受欺凌,这才举家北逃入京?如今他投诚于,家老小都住在晋王府里,别无他处可去,眼下担心,便不是他会跑。”说着他锁眉看向姜煊,又望向裴钧叹口气,不再说下去,只道:“你们便进去看裴妍罢,就在这儿等你们出来。”
“不信!”姜煊哭着打断她,泪眼望向裴妍几乎要嚎啕,“你总这说!你总这骗!舅舅也骗,舅舅说你在这儿很好,可你怎被欺负……”
“娘在这儿是很好啊,舅舅怎会骗你呢?”
“叔公不能起去吗?”姜煊小声问。
裴钧拍拍姜煊后背,看向姜越,眼梢温和挽起:“叔公就不跟去。叔公待会儿跟咱们块儿回家,好不好?”
他这话不知是问谁,叫姜越听来眸色闪,未及说话,姜煊又已点头搂他脖子,他便起身抱孩子下车,暂别姜越往刑部走去。
甫拐入班房大院儿,只见架木栅囚车正停在庭中,而囚车附近围十来个皂衫带刀大理寺官差,正在与刑部馆役交割牢狱文书。
被他们围起囚车上坐着个绣衣披发妇人,细秀长眉下目带凝重,此时正面色苍白地看着官差手中文书,双唇紧抿,侧靠在囚车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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