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煊点头,小脑袋往他胳膊上蹭下:“舅舅不走……”
裴钧把他身下被子理开,给他搭上:“好,不走,舅舅在这儿陪你。”说完抬手拍拍他脸,轻声道:“睡吧。多睡睡,好得快。”
姜煊这才揪着他小指头阖上眼,过会儿,终于沉沉睡过去。
等到姜煊完全睡实,裴钧才跟着姜越走出厢房来。
下人守在外头,管事要敷药已磨上,又说那院子下人该如何打罚,姜越只淡淡点头,也没说话,回眼向裴钧示意,便把裴钧往隔厢垂帘花厅领。
胳膊手,转而又向裴钧伸伸。
姜越见状,便起身让裴钧坐过去,站在旁看裴钧轻轻把外甥搂在怀里露出心疼神色,刚舒开眉便又皱上。
裴钧掏出绢子替姜煊擦泪,板起脸问他:“舅舅在家跟你说没说过不准爬假山?”
姜煊委屈道:“说过。”
裴钧抬指点着他鼻尖子再问:“那以后还爬不爬?”
这花厅便是姜越上回夜里请裴钧喝花茶地方。裴钧记得进去有架折梅屏风,这次来却见红梅已换作白桃,竟是换屏映春景。走到里间,只见室杯盘也都多瓷白变成釉青,恍惚中,似乎对姜越细心之处又明悟分。
此时姜越回身看向他,极低声道:
“裴钧,你还是骂吧。”
裴钧从屋子茶具茶盒上收回视线,见姜越依旧是脸惭愧,只道这人方才闷多时候不说话,原来是还在想着姜煊摔跤事儿。
他不禁叹口气抬手拉过姜越胳膊道:“行,姜越,你别多想。你怎待煊儿,心里岂能没数?你又何曾愿意他摔跤?只是煊儿还不懂事,耳朵也不听话,又正是皮时候,就算是在眼皮子底下,也难保他不跌这跤,出这事儿又哪儿有脸怪你呢?你只当他这回摔就是长教训,万幸不是多重伤,往后养好也就是。
姜煊抽噎声,赶紧摇头,扑抱着裴钧胳膊又哼哼会儿,俄而抬脸,竟边哭边很有担当道:“舅舅,你别怪叔公……叔、叔公这些天可疼,是自己摔,刚把叔公都吓坏。”
裴钧再度给他擦着脸,回头瞥眼低头不语姜越,是想也能想到姜越是如何待这侄孙好,此时有多自责就可想而知,于是便叹口气对姜煊说:“自然怪不到你叔公头上。你叔公都已不知要怎疼你,只差把你揣兜里带着,你倒还是把自个儿给摔坏,你说气人不气人?”
姜煊认真点点头,“气人。”说着吸吸鼻子,轻轻叫姜越道:“叔公不气,都是煊儿不乖……叫叔公担心。”
姜越原正愧疚无比,此时听孩子还来劝他不气,眉眼间愧色又更甚,转目看向裴钧,那当中似有千言,却终究没化作句,下刻更移开眼去,又沉默。
姜煊惊怕场,早已哭累。此刻太医敷药起效,他腿上也不如方才疼,便蔫蔫歪在枕头上,眼睑半阖着看向裴钧,引裴钧问他:“想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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