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时他家里下人换过没有?”裴钧放低碗,“吴管家可说过家里有什事儿没?”
钱海清摇头:“没有吧,瞧着还样儿呢,吴管家也样和气。师父怎这样问?”
裴钧审视地看他会儿,忽然道:“等等,你先说说看,曹府几个大丫鬟都什样儿?”
钱海清愣,想片刻,难得张巧嘴哑口无言。
见他这模样,裴钧便知道自己问也白问:“得,合着你去曹府那多次,还记不得那府里下人长什样儿,也分不清谁大谁小,这不是白去?”说着似也没动气,只平平嘱咐句:“年纪轻时候不记人,老几年就得忘事儿,可做官人若忘事儿,那就是拿脑袋往砧板上钉——找死。你记着,往后京中走动门户,你须得去府就记府人,要知道:官中坏事儿从来不是大动静,却永远都是小事儿。”
这是钱海清入忠义侯府以来第次获准与家主同桌而食。
他领着姜煊坐在花厅里十座围起木镶石桌边,看着桌子精致却也简单菜色,心中那几似泛起狂澜激越与初遂所愿极喜,因方才裴钧番逗弄,忽而在痛哭后生出份荒唐不实感触,整个人便恍惚而呆愣,直到听见身边传来裴钧声斥骂:
“姜煊!吃饭别逗狗,要跟你说几次!狗爪子刨地你刨饭,不闹肚子你不舒坦!”
钱海清被唬得震,回神,见旁姜煊赶紧撒手扔狗,拍拍手掌老实坐回桌边来。
身后伺候韩妈妈赶紧绞热帕来给娃娃擦手,听裴钧道:“把狗抱出去,省得他眼睛老盯着狗,饭都凉不知道吃。”
那厢钱海清听教,赶紧记下,可拿着筷子想会儿,又小声问:“那师父……都记得?”
裴钧把手边汤碗往前推推,由着董叔盛汤,抱臂撑在桌沿上侧目瞥他眼:“哟,能耐,进门儿第日就敢考师父?”
钱海清缩脖子,正要扭过这话不讲,却听裴钧
韩妈妈立即弯腰抱狗出去,只给姜煊留下句“小殿下吃完饭再玩儿啊”。这叫姜煊依依不舍地哼哼着,瘪嘴目送呜呜小狗出去,又转眼看回裴钧,却实在找不到言语顶嘴或撒娇,最后捧起碗,只敢软软说句:“舅舅不气,以后吃饭不玩儿小狗。”
裴钧道:“信你才有鬼。快吃菜。”
姜煊速速点头,董叔便笑着给娃娃夹两筷子菜,却听裴钧说:“他都会用筷子,您别老惯着他。”这便又只好收筷子站到裴钧身后去,冲姜煊使使眼色,姜煊便逮着双专制短银筷子扒口饭,吸溜菜叶子裹在嘴里起嚼,含混不清道:“舅舅,吃啦。”
裴钧看他眼,没再数落他,只抬手夹块排骨在他碗里,自己扒口饭吃,又想起来转向钱海清问:“钱思齐,你之前最后次去曹府是何时?”
钱海清端着碗想想:“那都是曹先生去竹县前,学生七八日前只去见过吴管家次,问梧州有无来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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