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换谁?”曹鸾抬眉想,渐渐有些明白裴钧意思,“……地方上控案子该要过御史台核覆,你该不会是想借张家手来打蔡家巴掌罢?但张岭岂会那听你话?”
裴钧道:“张岭自是万般不愿御史台接下李存志,今儿在内朝也明里暗里说李存志是闹讼,眼看是想驳回此案。”
说到此他啧啧两声,语气讽刺起来:“毕竟张岭旦接讼,就是承认地方有冤、天下无道,也更证明他张家祖宗早年修出律法有毛病——这大盆脏水,他怎可能往自己头上浇呢?但眼下皇上说要查,案子就已经落在御史台,他不接也不可能,便也只能去查。而张家人秉性,但认死理、油盐不进,搁在查案上,实则又能用上用——毕竟只要李存志确实有冤,南地灾民确实有苦,铁证摆在他们面前,他们就算再不愿
下有事要先问问哥哥——哥哥忙活整日,可曾听说,梧州知州李存志今早入京?”
曹鸾稍回想李存志这名字,神情即刻凛:“是你府上那钱生托去接人?……这怎可能?人接他上路之后,还没给递信儿呢。”
裴钧意料之中道:“那你该是更不知道——李存志今早奔马入京城,就即刻进宫击鼓鸣冤罢?”
“……他什?”曹鸾几乎要站起来。
裴钧苦笑摇头道:“是啊,坏吧?李存志今早入宫击鼓鸣冤,拿唐家那案子告御状,扯着嗓子吼,可把这事儿给闹大。现下是整个朝廷都知道他要做什,咱们谋划就打水漂。见他身上下除伸冤血书是什物证都没有,又浑身是伤、人瘦马疲,怕是早就被人层层截讼,千辛万苦才逃出来,也不知怎样才逃到京城,估摸是九死生。若你人路护送他,指不定眼下已经折在路上。俩啊,当初都太过小瞧这个案子。”
“此事竟如此凶险?”曹鸾峰眉紧聚,“那万幸李存志尚在。即刻叫人去沿路查看,若真有截讼之事,找到切实线索也更可证明冤情确有,但眼下宫里怎说?这案子立还是不立?李存志还有命在?”
“李存志还活着,宫里也应下要查,可这怎查还没定呢,往后怕是要夜长梦多。”裴钧道,“按皇上意思,灾地百姓不甚要紧,他大约只是想息事宁人、从速过掉此事,该是不乐意处置皇亲、掀起大浪。”
他端起茶水喝口,放下,沉默片刻,低叹口气道:“这可不行。”
曹鸾转眼看向他:“你是否想用此案拿住唐家,从而牵制蔡家,以此施压对垒,让他们放裴妍?”
裴钧先是点头,下刻却又摇头:“不,官中事儿比讼场里繁杂些,此案要破,除却为裴妍,也是为更大局面。至于施压对垒……眼下裴妍案子里,还被蔡家踩着、被皇家忌惮着,不免抽不开身来,那这李存志案子里,坏人就不好再是去当,便最好还是换个人去压着蔡家出气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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