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患,二地庄稼都不见收成,本就多靠东海盐田课税资补,可朝廷特许卖盐商人,本就有灾荒募捐义务,此番将银钱捐报给灾地,他们又还要赋朝廷税。为不亏本钱,盐商只好抬盐价,如此,未受灾地区,官盐市价便涨得厉害,而官盐贵得离谱,百姓吃不起,便就只好寻买私盐,这般有利相逐,私盐就猖獗起来。去年中至今年初,光是京兆司部,就缴获私盐逾三千两,而刑部近年也多察私盐窜犯之事,许多市井凶杀、欺诈与百姓误食毒盐之案也因之而生。由此可想,如若朝廷对盐业坐视不理,则官盐无市、私盐生发,旦成歪风,长此以往,则官盐难存,官税亦难收矣。”
说到此,他终于惋然叹,面向内阁首座蔡延道:“蔡太师,内阁诸位大人,这到头来岂非还是伤朝国本?多不合算哪?”
实则这缉盐司策,在裴钧前世,原本是蔡延为替蔡氏麾下万千爪牙谋取巨利而率先想出生财之道,用也大半是裴钧所说这些由头。此策旦行使,便可叫各地巡按都成为盐商、盐户贿赂孝敬对象,而巡按平日还可从转运中随意盘剥扣利,再上奉给缉盐司,此后便可叫蔡氏赚得盆满钵满。由这千万银钱滋养个十年八年,蔡氏就更能巨树生枝、根茎遍布,若无挟制,则官中还有什路是他们铺不平?
可这世,此策不仅先被裴钧提出来不说,这提出之后,抢人财路裴钧竟还全似无辜地问起蔡延意见,显然是嫌自己这话不够分量撼动内阁,也知道单靠自己是拿不到内阁票拟,便还想让蔡延再说两句,替他打个保票。这看就是算准蔡延为此事早已排下票权,绝不会轻易拱手相让,而此案如若在内阁通过,凭又会是蔡延这些排布,裴钧根本半分力气不必去花,谏言就可通过,通过后领头操理人,自然又是提出者裴钧,蔡延再想要插进脚,那就比登天难。
这下子,帮裴钧说话,蔡氏是替裴钧打工,不帮裴钧说话,那蔡氏私下付出人情无数就都付诸东流,更要连工钱都收不回——这叫他们如何不窝火?
蔡延沉浮宦海四十载,早已是面若古树、心似磐石,寻常官中事务是极难上脸作色,可此刻听闻裴钧说完,他紧抿唇角却下拉些许,是好会儿才缓缓应道:
“……还是裴大人深谋远虑啊。”
说着他拇指指节在扶手上轻叩下,又叩下,老声咳,清清嗓,在短短几息间迅速作出抉择:
“朝廷面要立法,面也该严防底下起事儿……确然也是这个理儿。想来……养些巡按、监察,朝廷年到底不过多出三四千两银子开支,至多再匀些漕粮到地方罢,与那盐业失管数百万两损耗比起来,实为九牛毛。若如裴大人所言,能以数千两之出,省百万两之耗,那老臣想,这于朝廷,于家国,也是笔划算买卖罢。”
如此,便是以太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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