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越留意他神色,便把自己泡成这杯推给他道:“这杯你也喝罢,夜里少渴,也该回去。”
可裴钧却忽而握住他推来手指,望向他片刻,突然问他:“姜越,你当初怎会瞧上?”
姜越愣,没等收回手来,却见裴钧已将他推出茶盏再度放回他手里,还更用双手裹住他握杯手指,轻轻摩挲下,就着他手喝掉那小小杯绯色,才又垂眸看着他指尖低声道:“哎,要是没发觉你心思,你说算不算是白活辈子?”
手边泥炉上滚水烧得咕噜作响,姜越只觉那声响已灌进自己腔中,壶嘴喷出热气也似拢在他颊上:“……那不该是白活世。你若不知,此事与你又有何干系?”
这话叫裴钧眸色痛,忽而放开姜越手,按桌起身捧住他微红脸,隔着桌子,弯腰低头向他唇角印。
杀他们。那是你死亡境地,你没得选。”裴钧揭开茶盅瓷盖,从中夹出朵花来,小心放在他杯中,“为护着谁才去拼杀,以为都算良善之辈。”
姜越反问他:“那何为不善者?”
裴钧再夹出花放在自己杯盏里,轻巧笑道:“啊。”
姜越不解地看向他,却见他极似谈起家常般,边从烧热泥炉上提起水壶,边淡淡说:“就拿杀敌事儿说吧。上回你也听萧临讲——当年若不是娘不许参军,也会同你们道上沙场。可姜越,那时是不会为护着谁而去杀敌。杀敌只是因为想让他们死,想让他们惨死。因为他们杀爹,恨,故而要让他们也不能活——是为要他们死而去杀生,并不是为让何人活下才选择屠戮。在看来,便是不善之辈,或然也可径直称之为‘恶’罢。”
他向自己杯中斟出滚水来,不出所料还是将杯中花浇没,不禁赶忙暂止话头,唤道:“哎哎姜越,你也教教呀,这花究竟怎才能开?这都白白费掉小半罐儿,次都没成过。”
这吻稍纵即逝,没有缠绵。他退开与姜越近在咫尺对望着,在姜越眼中捕到丝困惑神采,下刻,听姜越强自镇静着问他:“裴钧,你待如此…
姜越从他话中回神,看向石桌上干物件,这才发觉是自己送给裴钧那套茶具,不由讶然:“不过是送茶给你赔罪,你竟还当真泡上。”
裴钧赶紧恭维他:“晋王爷赏都是好东西,自然得品品。”说着就将水壶推到姜越手边,“还请王爷赐教。”
姜越摇头笑笑,只将热水放回炉上回温,片刻后水再开,他才将水壶拿下来,接着只平白无奇地向杯中倒——霎时,裴钧便见他杯中红花盛放、须臾灿烂,片息后又化为绯水,竟是又泡成回。
他正等着姜越说说诀窍,可姜越放下水壶,却很老实道:“也不知是怎泡成。”
“……所以这茶真只靠运气?”裴钧举杯喝下自己这杯,觉着香味寡淡,心中有些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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