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妍静静听他说完,先抬手拍着姜煊后背把孩子推给裴钧,然后低头想会儿才道:
“戴罪,王府里用度长短便由不得去置喙,就都由宗室看着办罢。想来瑞王府中但闻姜汐死,应是各房都要打起算盘分他东西,若你们礼部……敛葬时候空得出手来,便把姜汐书房里那几十个鼻烟壶给他殉罢。旁也没……他这人瞧不懂个诗书字画儿,银子虽流水样花出去,可这几年最上心,怕就只那些个玩意儿。”
裴钧把姜煊抱起来,“姜汐都对你这样,你还想着给他随玩意儿,是怕他这辈子还没荒唐够啊?”
裴妍叹息看向他:“这人都没,难道还要和他计较身后事?”
她扶膝站起来,走去抬手摸摸姜煊后脑勺,“况且……就算不要他阴德作保,煊儿却还是他儿子,这点心总是要尽,就当是全父子情分罢。之后丧事当还在王府办,煊儿按制是该回去守灵戴孝,可王府里那些个女人……”
姜越是早就要随行去围场,说不定日到暮都不得遇见。
——所以,姜越应是特意抽早膳时间,又怕贸然去帐里会像昨夜般窘迫,才专程早来此等着他和姜煊。
“那先过去。”姜越匆匆回眼与裴钧别过,再叮嘱裴钧切勿拉弓骑马,见裴钧认真应,这才跟着守军走。
旁萧临听见这话,立马狐疑地凑到裴钧跟前儿:“你怎就不能拉弓骑马?你腰不行?”
“去!你才腰不行!”裴钧把就将他推开,于此也不能解释,便只抬眼继续追送着姜越背影渐行渐远,皱眉思虑间,却听身旁萧临又嘀咕句:
“到时候让人前后守着煊儿,不会有事儿。”裴钧拉起姜煊手向她挥挥,“头七过就接煊儿回忠义侯府,家里有董叔呢,这你总该安心。”
见裴妍点头,他便带着姜煊转身出帐。回去路上,平日叽叽喳喳姜煊异常安静,只搂着他脖子趴在他肩上,也不知小脑瓜里想着什。
待裴钧回营签印瑞王遗驾之事,正碰上闫玉亮和方明珏道来寻他,说是难得今日得些小闲,六部便约道去围场里转转,叫他也起去。
裴钧正寻思要带姜煊去散散心绪,这倒也是赶巧,于是他便带着孩子收拾,随那二人道出去
“啧,你同晋王爷竟也有好好儿说话日,看这天怕是要下红雨……”
可裴钧听言,此时却是想:
若要叫萧临知道他眼下对姜越小心思,那萧临大概就不觉得老天是下红雨。
他只怕该要觉得天快塌。
姜越走后,裴钧和萧临没说上几句,主营就又来杂役请裴钧回去,说是移送瑞王遗驾仪仗找齐,叫他过去瞧着签印。如此裴钧免不得要进帐去和裴妍打个招呼,说瑞王车按制不能同活人道走,今日就会先行移送回京,而之后就是丧事,他便也问问裴妍在王府用度上有无要叮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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