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钧只觉开年来天天都是好兴头。
晋王被他坑得够呛,皇城鸡飞狗跳,搞得姜湛也烦着;侄子没死,唐家将乱,就连蔡家得意日子也不久——简直桩桩件件大快人心,这让他每日进出府中都是吹着口哨哼着歌,往戏楼里看两段青衣就赏班主大银子,在酒楼里听曲琵琶就塞琴生玉扳指。
开心。痛快。生当如此。全不该为人情所累。
这般白日换黑、飞星逐月,很快就挨到冬狩出行日子。天早起薄雾,还没卯时裴钧就做完晨练,沐浴穿戴身清爽,立在廊下看董叔指点家丁把衣衫用度抬上他马车。
钱海清是个江南孩子,没见过大牦牛也没见过雪里扎营帐,立在边
钱海清顿时语带哭腔:“裴——”
“只说法子不行,没说曹先生你不能见。”裴钧边往后院儿走去,边不回头道:“你什时候想去就带着拜帖去罢,就说你是府上人,曹先生会见你。”
钱海清闻言几乎雀跃,赶着赶着追在他跟前倒退着向他眨眼:“那学生能说您是师父?”
裴钧笑意盎然:“这是第二个要帮忙?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钱海清垂睫嗫吁。
先卖关子道:“这就是学生自己事,裴大人若知道法子当先做,岂不是又不能拜师入门?学生只想请裴大人先帮学生第个忙。”
裴钧也想起自己曾许诺可替这学生做三件事,笑笑,不露声色道:“你说。”
钱海清小心翼翼:“学生想……先见见曹先生。”
“哦。”裴钧下就把他看穿:“原来你是想从李偲入手,先抖落唐家包庇案犯。”
钱海清被他说中,脸顿时烫:“裴大人!”
裴钧抬手逗逗他脸:“那就不行。”
钱海清脸瞬间红,踉跄着便跑开去:“……好,学、学生明日就去找曹先生!”
裴钧裹着裘袍袖手,立在廊下朝他笑笑:“嗯,记得给萱萱买糖吃。”说完就哼着小曲儿往后院去,剩钱海清满脑懵地站在院儿里:“萱萱是谁啊?”
后院廊角却只传来裴钧早有所料笑声:“这是第二个忙?”
“不是!”钱海清气得大吼声,提着袍子就匆匆跑去寻董叔做事儿。
“啧,还真是。”裴钧心说这学生果真年轻,心也不狠,思虑就太不周到,可这些他也只是在心里说,不会讲出来,因为钱海清还不是他学生。他只是低眉看看指甲,吐出俩字来:“不行。”
钱海清愣:“您明明答应——”
“你要把李偲保出来,再用李偲去扎出唐家,那问问你,”裴钧挑眉看向他,“惩处唐家,最后会是朝廷,那朝廷会问:李偲是怎出来呢?这问出,你觉得刑部崔尚书还能保下来?”
钱海清神灵醒,“……不能。”
“可老崔是个好人呢,不想他出事儿。”裴钧起身来笑,抬手拍拍钱海清肩头,“所以呀,你重新想个法子罢。”说完还对钱海清打气似握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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