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眼下处境却不太确切。因为他此时魂虽是十年后魂,人却不再是十年后人,而姜越就更只是年轻十岁小姜越。虽然他们眼下依旧不能轻易便相互信任、结成同盟,可如果新政局势已然不再与前世相同,那他其实也好奇:他与姜越对立局面……还会和前世样难看吗?
如果眼下这个小姜越所做切,对他都不存在真实恶意,那他还能把对前世那个姜越不甘与愤恨强加在这个姜越身上吗?
可
也留心着查查,可得仔细别被害,那牵扯可就大去。”
“可您说那营里人都死光,晚辈可打哪儿查起呀?”裴钧就着他话问下去,“萧老将军又不在,当年戍边军中也作古作古、流散流散,找起来该跟没头苍蝇似,蒋老您可给指条明路罢。”
“要你先查查这行序?”蒋侍郎压低声儿说,“这行序除排人头、记名字,也还表这兵蛋子属地,也都是为他死后好找家亲认尸。”他指着刺青上第个数道:“就记着这该是丰州地界儿号位,你着人往那儿跑跑去,或该能有些头绪。”
——丰州。裴钧微微点头,谢过蒋侍郎,又同方明珏、右将军告别,出讲武堂便往皇城以南元辰门走去。
他记得丰州地界中多有与蔡氏相交甚笃豪强世家,其州官之中,又有蔡延大儿子蔡沨兼任州牧与都尉,如此证据指向蔡氏,果然同姜越与他所料不差,故此行刺之事,就算不是蔡家指使,也会是蔡氏底下爪牙所求,若查下去,就定然与蔡氏脱不得干系——
可转念想,这消息若由他裴钧替姜越继续查下去,恐怕会当先让蔡氏警觉他联通晋王脉,反倒打草惊蛇露底,这就不美,倒不如把这消息露给姜越,让他自个儿查去,这样才能两边儿都摘出来,以为后计。
然想到此,裴钧心里却隐约有丝道不明动摇,更觉口中随着这动摇而起阵回神即逝馥郁回甘,叫他想起头夜在晋王府茶室里喝到那杯奇异花茶——还有晋王爷姜越那些意有所指话。
姜越说与裴钧相识十年来,除却初时两次少年作怪外,之后从未对裴钧有过恶意,就连邓准之事都只是警示,唯独方式过火罢,而这样警示若叫裴钧不快,他之后也不再做。
这话姜越倒说得很诚恳,裴钧虽并不急于去相信,可也并非就不能去相信。因为就姜越眼下所知十年中,要说此人对裴钧除却平日作弄外暂无真实恶意,实则裴钧是没有异议。
眼下姜越,虽确实与裴钧针尖对麦芒,但也尚未到那眼中钉、肉中刺地步,他们二人之间所有针锋相对恶意,确然都迸发于新政开始后十年内,甚可说是裴钧死前五年里。在裴钧魂魄所知、他与姜越相识二十年中,若要叫他相信那后十年姜越不想他死,他是死都不信,而他同样相信,若是换做那时姜越来考量那时他,就更该是同种情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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