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随声至,下瞬,裴钧已迈开大步跨入这间书房,绕过书房锦绣门屏时还夸句“好绣”,接着才愧笑满面地抱拳走进来:“叨扰叨扰。”正瞧见还没被捉出去钱海清,看眼也就转开眼去,没理唐誉明,只向宁武侯、蔡飏见礼:“哎呀,听说侯爷今日动大驾,到晚辈府里提个新收奴才要报官,晚辈诚惶诚恐。若早知道这奴才曾在侯府有些劣迹,晚辈自当亲自将这奴才送奉给侯爷处置,怎还劳侯爷贵手!今晚啊,晚辈是不来登门道歉就睡不着觉,实在要向侯爷赔罪!”
说着,裴钧直直向宁武侯躬身拜。
——奴才?宁武侯与蔡飏对过眼,看看被揪在旁耷着脑
肉,反而会横生变故。
可宁武侯却没料到,唐誉明虽确是草包,却竟能蠢到那等地步——他竟然蠢到连逢迎那些个州官亲信都懒怠亲自做,反而叫他那乖顺学生钱海清去帮他吃席。几局下来某晚上,南院儿竟忽而传来个事儿,说是这钱生喝醉,在花园里拉着唐誉明四姨太吟首艳词儿,叫四姨太哭着喊着要上吊,唐誉明怒发冲冠为红颜——也为自己头上那油光泛绿帽子,叫人将钱生通胖揍、扫地出门,说从此师徒恩断义绝。
此事过几日后,宁武侯今晚总算忙过阵,想起叫儿子汇报拉拢亲信之事,可去吃席都是钱海清,唐誉明根本头全懵、不知所云,迫不得已才说出实情,叫宁武侯阵提头,bao喝,而同桌蔡飏几乎当场头痛欲裂,连忙让宁武侯派大管家梁福昌去裴钧府上将人骗回来盘问——
可似乎……他们担心过头?
蔡飏并不多解这钱生平日行径,此时只再度思索着钱生如此做派,这唯唯诺诺模样,再联想到之前那轻浮浪荡地唐突四姨太行止……要说钱生能以小窥大猜出这酒席与漕运有关系,大约也不太像。毕竟他们已经将真实所图隐没得非常曲折难寻,这个小小学生,应当是不足所虑。
——可即便如此,也不能就此姑息放过。
蔡飏正想到此处,还未出声命人将这钱海清拖下去继续责问,外面下人却报来声:“侯爷,裴大人来!也不管咱们拦他,非要进来!”
宁武侯惊,登时转脸责起蔡飏来:“你瞧瞧!你急慌慌把人逮回来,现在闹得裴钧那疯狗知道钱生这号人,眼下是没事儿都要出事儿!怎办,这人怎见?他如今也是正二品,与你也要同起同坐,难不成要赶出去?”
“来得这快……”蔡飏把搁下手里茶,皱起眉头来,“不行,这钱生说什都不能让他带走。”说着他便指使侯府家丁:“把这学生带下去关着,没命令不准放出来。”说着他起身来,“去迎迎那裴钧。”
那厢家之主宁武侯还未来得及再说句话,家丁竟已答应,却还不等钱海清被带出去,外面又已然传来裴钧沉厚声:“唐老侯爷,晚辈来给您请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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