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女孩儿姓妫,虽家道中落,容貌却是绝色,品性更是温和,
丫鬟老妈子来大堆,嚷嚷着姑娘如何,这女孩儿声音温柔至极,瞧着窗方向,在黑暗中叹口气。月光照到敏言身上,少年郎几多手足无措,却又翩翩风雅,站到女孩儿咫尺。
她想她遇到自己心上人,又想这指定又是场春梦,便轻声道:“无事,只猫,都散吧。”
敏言此生再无这样雀跃过,走出那院子,唇角还带笑意,顺着月光,终于有丝明亮,缓缓瞧向那三字时,雪化,这刻世界,又恢复原本肮脏。
敏言病,病得很重,因是心疾,无药可医。
戏台下三娘低下头,却连鼻子都酸沉得不像话。这样闯进别人家,这样在旁人熟睡时候,改变她命运,改变她梦想,改变她人间,他怎不去死呢?他怎还没死呢?
。
此时,容貌略带英气舞姬却开始绘声绘色地反串着敏言公子,好个忧愁俊朗、翩翩仪表少年郎,夜晚月明时,悄悄翻到乔太尉粉墙。
演敏言公子歌喉极好,轻声对月唱道:“自古英雄迎婵娟,怎好丑妇配玉郎?天子令到人间,便将愁苦洒成江。”
他身着黑衣,姿态优雅,转过月亮门,到太尉府后花园。
听闻那乔三娘便住在后花园外海棠园内,这公子便摸黑朝前行。瞧见处匾,依稀是三字,形容像闺阁,公子犹豫许久,还是踏进去。
翠元抿唇瞧着三娘,他原本看着戏台子上风花雪月,转眼,却瞧见凄凉妻子。他妻子娘家也姓乔。
戏台上,敏言病惊动昭天子,天子关怀焦急,逼问敏言何故,敏言却不肯说,许久,下人吐口,天子方知敏言夜晚探未婚妻。
“可还满意?”老天子笑,毕竟敏言还是个孩子,他以为这个孩子只是羞恼困窘,思虑成疾罢。
孰料敏言奄奄息,却坚决道:“陛下,臣此生绝无染指皇位之心,求陛下宽恕臣之罪。”
昭天子方知事态严重,细细盘问,少年才肯说,他那夜误入园子并非海棠园,而是榕樨园。园中住着也非乔三娘,而是乔三娘亲舅家表姐。
宾席上三娘却忽然捂着帕子干呕出来。她面无表情地瞧着戏台子,动不动地瞧着,旁翠元以为她醉酒,拿巾帕为她拭脸,谁知却越擦越湿。
戏台子上敏言公子已悄悄踏上那闺阁二楼。
步,两步,三步,贤或愚,美或丑,那里烛光还亮,推开窗,便能见分晓。敏言公子踟躅而悲伤,听闻传言,原已预见是个怎样女子,然终究心灯熄灭,还需口气。他缓缓推开窗。
窗前是幅仕女自画像。明眸皓齿,笑意嫣然。大昭闺中有旧俗,及成年,挂主人小像可免灾。
敏言瞧见像,却转忧为喜,这心情,仿似下千年百年雪,快要淹没尘世时,终于停。屋内女子很敏锐,低声唤句何人,便匆匆熄灭烛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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