敏言知道来人是谁,十分厌恶,为免误吉时,下令命侍卫把她拖走。
姑娘隔着白得如雪盖头道:“今朝乃君大喜,特来庆贺。”
敏言见她绣得锦绣团簇袖中隐隐有银光,又听她言语,担心她对妫氏不利,便掌打在她心口。
姑娘被掌击中,身子晃晃,却屹立天地间,未曾退步半步。她缓缓掏出匕首,望着盖头外世人,却狠狠刺入自己胸口,松手瞬间,她隔着盖头,对敏言道:“公子大喜,喜花烛,二喜……二喜丧妻。”
大昭有个传说,若在婚礼之上见血,则是大凶之兆,不应在男身,便应女身。轻则跌打损伤,劳筋动骨,重则嘉年丧偶,痛失所爱。
备婚礼,平素也只隔门问候罢。
乔三娘心中益发怨恨,不肯在此事之上罢休。她自兄长死之后,竟似疯般,整日坐在闺中绣嫁衣,不言不语,不食不饮,不眠不休。华国公主见她如此,思及孽子,十分伤心,上折子话家常,昭天子不知为何,又下旨,将乔三娘许配敏言做侧妃,择日入府。
乔三娘心机深重,恶贯满盈,由妻降妾,已是报应。她既非国母之命,做什都不过枉费心机,徒劳无功。
敏言公子与妫氏大婚当夜,百国上下好不热闹,如果敏言是昭人心中圣人,那圣人又娶德行如此美好绝色佳人,所有人仿佛都瞧见百世其昌大昭,也瞧见充满希冀繁花似锦人间。
公子府前,敏言等得焦急,似乎等辈子,此刻方盼来画中佳人。可是却有两顶轿,从不同方向抬到敏言面前。
歹毒姑娘呵,穷尽生,最缺德事儿也做出来。就算死啊,她也不让旁人称心,她唯恐妫氏不能生残疾受尽煎熬也死不,又怕妫氏死得太迟,不能教敏言嘉年丧偶,痛苦终生。
那时是八月,入秋,晚上风很大。这毒妇死,众人拍手称快,他们群情激奋,朝着这死去女孩儿身上吐痰咒骂,如同当日鞭打乔荷泥胎。似乎连天都不胜欢喜,用尽所有力气吹散这女子每寸肮脏恶毒肌肤骨血。
风吹起她盖头。盖头像段雪
乐正施沁衫太平音听得人心徐徐如春风,敲敲打打,这头,红角垂漾,唢呐声声,似从远处迎来风平好景,平步青云来杏花路,另侧,两个轿夫却像是卸下粗砺纤绳,挂着白色挽缦花轿扬起尘土,重重砸在鹦鹉桥上。
那顶孤零零轿子中,缓缓走出个身红衣、盖着白色盖头姑娘。她狠毒而丑陋,她德行有瑕疵。她被人猫狗样养大,又活得如猫狗样蠢笨逐利。谁教出这样孩子呢?谁把她变得这绝世罕见坏?谁让她心中充满毒蛇涎液?
这姑娘是乔荷养大乔三娘。乔三娘说:“既已下聘,岂能无信?吾兄之命,吾不敢不从。”
半年前,堆满太尉府百抬嫁妆,如今,满是灰尘。
乔三娘疯,她不愿做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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