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侯艰难地拼半年,终于抵不住,求天子增援。天子点素来信任穆国、平国两国。平王世子亲至,而穆王向体虚,不能亲征,只得派三员上将并同十万大军为哥哥、儿子撑腰。可兵马方行至魏国官道,就被魏王从后面包抄,上将奋力突围,却也死伤五万有余。
向老实魏王与穆王素来没什恩怨,可此时不知怎,竟趁乱反,与郑王、楚王在濮阳结盟誓。
穆国何等大国?穆王何等身份?魏王这事儿干得太不厚道。穆王不干,穆国百姓决定跟魏国拼。
于是,这场历经三年热闹仗,嗯,或许说是浩劫更贴切些,就这样正式开始。
算上后来才加入战事更始王和被驱逐小郑王,八王之乱从此而生。
趁乱起事。只可惜老将老矣,新将尚不得用,实力雄厚者,唯有四方异姓侯可继力。
江东谢侯自云相死后,便直倦怠国事,沉迷酒色,如今年过七十,早已不复少年时惊才绝艳第公子模样;江北侯去年刚死,世子和几个兄弟正内斗得厉害,这时也不大顾得上;江西侯爷倒是正值壮年,可早年出征断腿,带兵打仗也困难些;唯有江南侯,年龄合适,资历合适,人也谨慎,天子便点他去征讨。
另有穆王世子,他亲侄子,被唤作“大昭明珠”成觉做监军,这番打点,天子方才放心。成觉临行前,接到天子信函,信上说:“郑贼岂为成氏也?猪狗不如。盼儿速剿,制叔之逆,还伯之道。”
这话也挺直白,就是说宰你叔,给你伯出口气。
到底是嫡亲侄子,成觉唇角抽抽,没说什,便身枣色战袍,与殊云同去。
这年,成觉二十二岁,扶苏二十三岁。
距离最初齐明九年,整六年。
若问这世间哪个国家最富,共五家,齐、楚、晋、郑、穆。若问大昭哪个世家最富贵,则推姬、明、司、郑、吴。而问这百国何人最富,却只有人,江东谢侯。
旁人家富贵总是时世之强,比炮仗短暂响亮还不如,而谢侯富却不是今日之发迹,而是世世代代积攒,世家簪缨,帝宠稳固结果。
谢侯祖上在太祖时便是赫赫有名英雄将军,后又为太宗所赏识,进后宫五女,皆受宠,仅次于皇后妫氏,据闻谢门荣极之时,遇到皇子皇孙都不必行礼
那厢郑王也不是好相与,群众基础好,百国皆竖起拇指称“贤王”,手下能人强将又颇是扎实地笼络些。如今天子征讨,他似乎真是披冤屈,哭天喊地,底下人义愤填膺,呼百应。
江南侯大军压境,成觉骁勇高傲,自请做先锋,拿枪挑郑国好几个上将,郑王脸都绿。
成觉备囚车,拿银色缨枪指着他郑王叔道:“万事俱全,只待叔矣。”把个贤王气得仰倒。
孰知,风云变幻也只是片刻工夫,下半夜,郑王援军来—楚王长子来增援。
与郑王母同胞楚王也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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